“陳主任?”高全順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怎麼?見到我像見到了鬼?”
“不是的,陳主任,我以為你……”
“你以為我沒膽子回仰光?我問你,為什麼讓外面那些長隆的卡車進來接貨?這成何體統?戴局長的那批貨什麼時候裝車?快去吧崗位上所有人找來,這件事天不能耽誤。”
“主任,安排的卡車早上去英國司令部拉*了,一直沒回來,所以耽誤到現在;不過,您剛才不是也打電話說,必須在今夜把倉庫炸了?”
“誰說剛才打電話給你了?”
“就在1分鐘前啊?”
高全順話一出口,發現自己傻逼了,陳主任分明就在眼前,怎麼可能在1分鐘前給自己打電話。毫無疑問,有人在搞鬼。
營房外,林秀軒計議停當,趕緊向金塔寺趕,因為徐沖和馬強需要用吉普車掩護一些較大的裝備,所以他只能步行。走到路邊,看到一家子像華僑的居民正準備逃離,一輛馬車上堆放著雜七雜八的東西,正在捆紮,最上面還有一輛蘭翎腳踏車。他主動上去和人家攀談一下,很快就以5盧比的銀幣,買下了這輛腳踏車。人家大概是看他穿著國軍軍服才便宜給他。
他登著腳踏車,穿越半個城區向金塔寺趕去,地方倒是不難找,那座近百米高的金塔就在落日餘暉下熠熠生輝,一路過去就是了
。一路上,他觀察到很多形跡可疑的人,他們在街面上鬼鬼祟祟,交頭接耳,對遠處隆隆的的炮聲沒有太過驚恐。
街頭巷尾倒是站滿了印度錫克警察,他們大部分沒有武器,只有木棍,負責監視本地人。不過看上去,這些大鬍子已經失去了往日威風,對關隘盤查和交通管制都很不上心了。目前市區還未響起槍聲,這說明敵人還未開始作亂,街面上交通還算順暢,不時有載滿英軍的卡車迅速向城北疾馳而去,不知道是去抵擋日軍,還是趁著道路未斷,先行逃走了。
日軍的炮聲始終持續,但是大部分落在南城港區,沒有向城市中心延伸射擊的苗頭,天空中佈滿了防空氣球,但是並沒有任何一架飛機出現。局面既顯得十分緊迫,又頗為平靜,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前一陣子從東部遷移到這裡的華僑們,大部分已經北上曼德勒,知趣的,更是提前去了印度或者雲南,目前還留在仰光這座城市的,多時有祖產在這裡,實在不捨得走的。
林秀軒用自己的證件,輕鬆進入軍事管制的金塔寺地帶。英國人在這裡部署了防空部隊、一個步兵旅司令部和一些彈藥庫,大概是有利用寺廟讓日本飛機投鼠忌器的設想。日軍在緬甸仍然有收買人心的政治目標,加上他們本身也有佛教傳統,確實有所忌憚。
他騎車圍繞寺廟轉了半圈,遠遠就看到一輛標著青天白日標記的汽車,被丟在了路邊,一側的輪子陷在水溝裡。
他趕緊過去,注意到卡車後面掛著的盟軍車牌,確實屬於稅警中隊,秦小蘇每天竊聽各種訊息,掌握了雙方各種細枝末節的資訊。
卡車似乎是被拋棄的,看上去完好無損,周圍沒有衛兵,來來往往的英軍也不多看一眼。林秀軒轉到車後,下了腳踏車爬進卡車。
發現英國人提供的*,一箱一箱碼在那裡,大約有60箱,足夠把港口和倉庫摧毀的了。旁邊還有*、導線和電*。他又從地上撿到丟棄的軍服,口袋裡證件俱全。其實剛才與高隊長通話,他就大致猜到是怎麼回事,多半是司機藉著離開營房的機會開小差了,他就在車後面換上老百姓衣服然後逃走了。於是他將腳踏車丟進後面,一個人上進了駕駛室,鑰匙竟然就插在那裡。
林秀軒輕鬆啟動車輛,過了關卡向中國軍隊控制的倉庫區開去。這件事的風險他盤算過,從剛才看到混亂場面看,這支部隊已經軍心渙散到潰散邊緣,所以派出去營區的人逃走並不意外。所以以他的毫無破綻的證件和事先打過的電話伏筆,可以比較輕鬆地混進去,最好能再給唯唯諾諾的中隊長一點壓力,讓他分配個自己一些人手,好抓緊時間在各個要害地段安裝*。這些*操作簡便,不需要專業工兵來敢,插上*就能起爆,如果能有一個班幫忙,一個小時能做好準備。天黑後炸掉所有武器彈藥,免得落入日本人手裡。這件事倒是未必有太積極的意義,只是止損而已。
他在路上詢問了馬強和徐衝那裡情況,得到的訊息是,已經控制了一處制高點,觀察到印度軍官開始串聯,但是仍然還沒有動手,目前不好分辨誰會是首領。另外,天色還太亮,也不利於他們行動。
他駕駛卡車直接闖到營區哨卡邊停車,值班軍士看了看他的證件,二話沒說,立即放行。
他從反光鏡看到,身後的軍士降下阻攔杆後,立即跑進邊上屋子打電話,不時透過窗戶向自己這邊張望。
他覺得稍有古怪,於是順手將纏在脖子上的通訊線路和腰裡的電臺取下,塞到副駕駛坐墊下面。
營區裡,各種車輛橫七豎八亂停一氣,很奇怪這些人有先知先覺的能力,前一陣還都相信亞歷山大一來,戰局可能逆轉,都等著中英聯軍打通鐵路,這幾天突然又緊張起來,似乎知道了英軍要跑。
卡車一路直奔中隊隊部,遠遠看到門口2名持*崗哨,剛才他在外面觀察,似乎沒見到有崗。他停穩了車,從駕駛室裡跳了下來。那邊一名上尉軍官已經迎了上來,見林的軍銜也是上尉,便主動敬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