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租界外是偽軍和日本人的天下,軍統很少在租界外實施暗殺行動,主要的問題就是缺乏掩護,撤退路線不容易找到。這也是林目前面臨的嚴峻局面。拯救馬強的計劃,至少紙面上已經有了雛形,他也與呂青山合計了幾次。目前,最大的難點除了如何在數百名日軍中殺出一條血路外,就是附近的日本增援部隊迅速趕來前撤離,而監獄的特殊設計,會讓援救計劃多耽誤2到3分鐘。這一難點甚至無法在最理想狀態下,在紙面上推演成功,考慮到必須同時解救馬強以外的其他人,其中一些更是在監獄裡關的較長,又經歷過拷打,健康狀況堪憂。當然,從無人機拍攝到的情況看,馬強基本已經無礙了,暫時還不知道當日,他被擊中了哪裡,估計沒有擊中重要臟器,而 38步槍的子彈,在擊穿人體時,也沒有翻滾。
到底該如何解決這個難題?或者在救出馬強後,適當拋棄一些與419無關的被捕?林秀軒目前完全處於兩難狀態。
徐衝如同一個鬼影一樣,毫無聲息地飄進門來,把雙手撐著頭,正在發愁的林嚇了一跳。
“我操,你能不能在走廊裡發出點動靜來?看把我驚的,思路全都斷了。”
“習慣了組長,真不容易改,你要的照片洗出來了。”
他說著將一疊照片放到桌上。
“還有,最新的訊息,姓褚那副艇長已經到了,正在往島上卸貨,如果順利,明天夜裡就回來。”
“讓他們隨船再多帶10個人來,生產必須加快。”
“但是舒平說了,人多並不頂用,只能多造次品。”
“必要時,必須降低一些質量。現在火燒屁股了,不能由著舒平性子胡來。”
林說著拿過照片瞄了幾眼,果然不是廠裡的情況。從角度看,是從某個貼著地面的隱蔽處拍的。第一張很模糊,看不清是誰。第二張拍的是一座別墅門口的草地上,那裡放著躺椅,支起太陽傘。太陽傘下,陳公博挽著一個穿旗袍的高挑女子,似乎在談論什麼。雖然看上去神態曖昧,但是並沒有出格的舉動。
“有意思,有婦之夫和有別人老婆,不過,拍這些有屁用,漢奸難道還怕輿論?”
“組長,你知道這個女的?”
“嗯,上海灘的四大才女之一,雜誌主編,我記得這會兒正在鬧離婚。淪陷區的這些所謂才女,有一半投靠了漢奸。”
他繼續往下翻,常識上說,即使是內部鬥爭,拍這些照片也沒有太大殺傷力,如果找報社發表了,怕是一般報社也沒這個膽登出來,並且這些照片也沒有特別不堪的場面,但是為什麼剛才宋江的反應為何如此之大?
他接著往下翻,最後幾張照片上,背景同樣是那座可能是程公博住宅的房子,但是主要人物不再是偽政府的高官,而是一對母子。
看上去這對母子衣著體面,顯然出生不錯。只見那女子挽著髮髻,穿著旗袍,正站在路邊樹下,神情顯得哀怨,似乎在翹首以盼,等待某人。至於那個孩子,大約十來歲,穿著短褲和揹帶長筒襪和球鞋。
難道是程家的親戚?
他突然發現自己太過無聊,竟然在這麼要命的關頭,思考這些無足輕重的事情。隨即將照片收好,在桌子上鋪開日軍司令部圖紙,趁著徐衝在一旁,一起策劃起營救。徐衝思路不算開闊,並不是出色的參謀,但是他可以很準確地發現,哪個環節不行。
“程大洋說這道牆太高了,要讓*越過牆體,打中彈藥庫大門似乎有些勉強。這是現在計劃中的一號問題。”
“可以用無人機投彈,先把南面的大門連同高牆炸開一個豁口。”
“100公斤*,怕是沒那麼大的威力,另外,無人機的火力必須留在最關鍵的時刻。這一點先別管了,留給程大洋去操心。我們再看看第2號問題,就說怎麼進地下監獄。我設計了幾種方案,都覺得不好。敵人守備兵力太多,而且防禦設施完善,不容易對付。”
“我可以連夜,帶著反器材槍,潛伏到對面民居曬臺上,高度不是很理想,不過射界很好,就是這裡,”徐衝用手在圖紙外的某個地方虛指了一下,“可以用夜視瞄準和消音武器,無聲無息幹掉制高點上的崗哨。不過,這棟建築比較複雜,死角也多,不可能全部消滅,一旦我的位置暴露,他們可以用高射炮的曳光彈平射。”
“強攻一定行不通。在*到來前,我們必須已經進入內部,否則時間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