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洛水門的一處僻靜山腰處。
有著一座不大不小古色古香,略顯古舊的婆娑房屋,坐落其上。
在古房的左右乃至於身後,皆是山間壁巖,倒是有種三面環山之感,而在這古房的身前,則是一處還算空曠的玉石鋪地的平臺。
此刻的琴沁,便站於那平臺外端的玉石欄杆處,依靠欄杆而望,似是望著欄杆下的懸崖峭壁,又似望著那遠方的群山迷霧。
眼眸略顯悽迷。
左右,那唯一通往此地的兩條小道上,君震天踏著似輕似重的步履,緩緩走至琴沁的身旁:“怎麼在這?”
在他看來,琴沁應當是在屋內照顧葉涼的。
“與其在屋內一直聽到唸叨著白洛水,還不如出來透透氣。”
琴沁迎風靜立,語調雖平,但終究透著幾分落寞、悵然。
“這”君震天替葉涼打著哈哈:“涼兒畢竟受傷,且又中毒,神智不清,所以亂喊,亦是正常的,不能當真,不能當真。”
這些天,葉涼一直處於意識模糊的狀態,那傷患直到今天才是稍稍迴轉些。
“是麼?”琴沁螓首輕抬,美眸透著幾分悽離:“可是,潛意識的話,才是最真心的,不是麼。”
唉這一個個的,弄得都那麼悲慼。
君震天心中感嘆一語,他看向琴沁,擺手道:“得得,還是不說這個了,你還是快點恢復正常吧,否則本王都快不習慣了。”
“那麼悲涼。”
‘咯咯。’
忍不住發出一陣銀鈴般的輕笑,琴沁那玉面之上露出了一抹,如山間清爽徐風般的笑顏,道:“我亦只是發發牢騷而已,不會真的那般難受的。”
“畢竟,那般便不是我了,不是嘛。”
她笑著,可是誰又知,那盈盈笑意裡,噙著悲悽。
世人皆知,沁武女皇豪氣干雲、清傲而透著直爽的喜樂,可鮮有人明,她心底的軟處、悲處。
就好似,那一語:誰說笑顏女子無悲傷,或只是未到悲慼傷心處。
“行行,那便好。”
君震天點著首,並未看出太多異樣道:“那便進去吧,涼兒還需要你照顧呢。”
他知曉,她嘴上不滿,可最關心葉涼的卻是她,這些天她為救治葉涼,幾乎是不眠不休的。
“不用了,有她在裡面照顧著,沒事。”琴沁道。
她?
君震天微微一愣道:“洛水她來了?”
“嗯。”
琴沁點了點螓首。
這些天,白洛水倒是常來,從一開始的被她硬拒在外,到後來她從黑蘿那知曉白洛水的良苦用心,便讓得她入屋幫忙照顧。
到得現在,她更是主動退離屋內,給白洛水和葉涼相處時機。
如此行徑,倒是可看出對葉涼愛之深。
“嗯。”
君震天明白她的心意,亦是故意轉而看著山間風景,扯開言語道:“你這些天照顧那渾小子,亦是累得慌。”
“現在休息休息,於此看看風景倒也不錯。”
“是吧。”
琴沁溫婉一笑:“就算偷得浮生半日閒吧。”
煦陽縷縷,傾灑而下,誰又知她笑悲涼。
屋內。
葉涼正靜躺於床榻之上,那面色慘白無血,氣息略顯萎靡的模樣,倒是很明顯的大病初癒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