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變幻,人心難測。
此刻,這婁山殿地下石牢中,兩個葉涼對立而站,那眼眸一樣的深銳,氣質同樣的非凡,而那氣勢雖是一外斂,一內斂。
但亦皆有鋒芒輕透其中。
如此神似的二人,可此時二人的內心,卻是互有不同,神思各異。
良久,那凝神以觀的黑蘿,才緩過心緒,雙眸死死的注視著那帝子葉涼,試探沉語:“老婆子我曾有幸於遠處,目睹過一位絕世少年的英姿。”
“那少年曾名動一時,展鋒芒於九界蒼生,還與我洛水門有著匪淺的關係,甚至於我洛水門有多座雕像矗立,不知...”
她氣勢內斂,一字一頓的問道:“你可識得?”
於黑蘿這明顯的試探之語,那帝子葉涼識海之中,似是憶起了烏鷲和葉擎天在‘教導’他時的景象。
葉擎天肅然而立,孤傲無雙:“你記住,從今天起,在外人面前,你便是葉涼,葉涼便是你,而在本皇面前,你永遠只是本皇的忠犬,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帝子葉涼神識混沌,點首道。
“以後,好好做好你的葉涼,否則,本皇能夠給你的,隨時可統統拿回來。”
傲然一語,葉擎天臨威而語:“現在,本皇便賜予你之犬名,名為元燼。”
他雙拳微握,暗金色的深眸寒意湧動:“我要讓你與白洛水的緣分,早盡。”
那聲音好似魔音,聲聲入耳,傳入元燼的心神,徹入他的識海,銘刻其上,為其打上那永不可磨滅的烙印。
令得他似如傀儡一般,恭敬的跪身叩謝:“屬下,多謝主人賜名。”
“嘖嘖,緣盡...元燼,還當真不錯。”烏鷲邊操控著元燼的神識,邊邪笑道。
...
邪笑陣陣,終是將元燼給震的神識迴歸,他瞥了眼那似因他久久未語,而略有皺眉不滿的烏鷲後。
元燼心神一顫,那看向黑蘿的深眸恢復平靜。
緊接著,他白皙的面頰露出了一抹得體的笑顏,道:“前輩說的應當是葉族帝子,白洛水的徒弟,葉涼吧。”
他似坦誠相待般的泰然道:“不錯,我便是白洛水的徒弟,葉族帝子,葉涼。”
被元燼這一語說的面色陡變,黑蘿和葉涼下意識的齊聲出語,道:“你是帝子葉涼?”
他們二人的這一神態,並不是裝出來的,是因內心無法相信,而露出的極其自然的驚訝之態。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就是他們這驚愕之態,令得他們暫躲過了烏鷲的直殺之念。
要知道,於烏鷲此種城府極深之人,你表現的越沉穩、越深層,越能使得他心生懷疑,反倒是一切正常泰然,該驚愕驚愕,該失言失言,卻能讓他減少猜忌。
所以,這誤打誤撞,倒是暫救了二人一命。
面對葉涼二人的失聲之語,元燼那英銳非凡的淡雅面頰,露出一抹和煦的笑顏,道:“是的,我便是葉涼。”
看得此,那烏鷲似生怕元燼言多必失般,面無表情的看向那黑蘿,道:“如今,我二人面貌已露,帝子更是葉涼的師父。”
“這般,應當可讓我們與葉涼單獨聊聊了吧。”
那話語雖不帶一絲情感,生澀無比,但卻說的合情合理,令人難以言拒。
於他的問語,那黑蘿卻是自顧自的心神微動:“這樣貌、氣勢,乃至言行舉止,簡直與涼兒一模一樣。”
她不露痕跡的輕瞥了眼那身旁的葉涼,波瀾於心:“倘若非我與涼兒早已相認。”
“那或當連我都要被他所誆騙了。”
甚至說,哪怕是她與葉涼已相認的現在,她都產生了一種眼前的元燼才是葉涼的錯覺。
思緒於此,她黑眸越來越深邃:不行,既然此人偽裝的精妙如斯,手段定然強悍無比,我絕不可任憑他與涼兒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