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泛起點點波瀾,葉涼抬起頭,望著那小山丘之上的執傘倩影,深眸微微迷離:水之謠...
你終究來了。
不知為何,縱死水之謠與白洛水的相貌,迥然不同,但在她的身上,葉涼卻總會有種白洛水的錯覺。
那般錯覺令得他與她,有著別樣的親近之感。
就似現在,他望得那在縷縷煦陽之下,似看不清朦朧玉面的倩影,就好似望得了那白洛水一般。
望得她持著潑墨紙傘,踏著步,朝著他走來,似帶他歸家去。
“回去吧。”
悠悠之語陡然從那水之謠的檀口中吐出,她靜站落於葉涼的身前,美眸幽靜,粉唇輕啟:“現在回去,我可當一切都未發生過。”
在她的清語之下,葉涼那迷離的雙眸,漸漸恢復清明,他看得眼前這清麗的人兒,輕搖了搖首,道:“家中有難,我若不歸,視為不孝。”
“這不孝子,我擔不起。”
那平淡之語,卻透露了他那歸心似箭的決心。
水之謠凝望著他那堅毅的面頰,良久,她終是心頭輕嘆,似退讓般的冷語道:“交出清肌玉蓮花,你...”
“離去。”
那一語,似不知她下了多大的決定,才吐出般。
面對她的話語,葉涼雙拳微握,牙關暗咬,再度搖首,道:“我需要此花救人。”
嗡!
他這一語剛落,那天地之間,便是有著無形的威壓,降臨而下,瀰漫於這四周的空間之中。
轟隆!
那一瞬,本還豔陽高照的朗朗晴空,陡然烏雲遮日,雲卷滕濤,似風雨欲來,令人心悸。
那一刻,此地那本還暖人的溫度,瞬息而降,連得那地間青草,都是打上了一層寒霜。
至於那本就有著點點積雪未融盡之地,更是直接凝結成冰,透著點點寒氣。
“交出清肌玉蓮花...”
水之謠素紗長裙無風而蕩,玉面清冷至極,威壓無限:“否則...”
嘭!
語頓,她將紙傘收入納戒之中後,她陡然一揮素手,揮出一柄利劍,直接轟擊在不遠處的地間,冷冽吐語:“休怪我劍下無情。”
嗡!
輕劍斜入土、濺起點點碎土,劍身輕蕩,泛著寒光,似照應著她冰冷的心。
葉涼看都未看那搖曳的輕劍,靜靜的凝望著眼前的倩影,道:“所以,為了此花,你要與我搏命?”
這一載多以來,縱使激烈切磋,她都是留有餘手,似如今日這般散發出真正凌冽殺意的,卻是第一次。
想及此,他嘴角露出一抹苦澀之意,呢喃而語:“難道,你我一載多相伴的情感,還不及此花?”
咚...
嬌柔的心似被他這一語,說的一顫,水之謠那琉璃般的堅毅眸子,掠過一抹極其隱晦的波瀾後。
她嬌容清冷不散,冷漠道:“我本為守墓人,又何來情感。”
“我只知,從神尊之命,鎮守寒鐵冰地,守護此花。”
一語至此,她玉面寒霜:“於你,我已違神尊之命,破例放你離去,你若還要得寸進尺,那便地下相見。”
呵...地下?黃泉是麼?
一載多的朝夕相處,雖非摯友,已然惺惺相惜,堪比摯友,卻未想到你會說出地下相見,此等無情之語。
葉涼心頭泛起一絲悲涼,他那白皙的面頰之上,苦澀之意瀰漫而起,搖首苦笑道:“也罷,終究是我太看得起自己了。”
嗡!
語落,他意念一動間,一柄輕劍如龍泉之吟,陡然顯現於手,而後,他目光泛起灼灼之光,凝視水之謠:“那便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