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噹啷...”
當葉涼等人急行出一段距離,行至一山間空曠處時,他們的瞳孔皆是驟然一縮。
只見得,那空地之處,鮮血揮灑於四周,無數殘缺的身軀混亂的倒躺於荒石草地之間,在這許許多多的屍身之中,便是有著十八道身著黑血甲冑的身影,倒落其中。
而在這四散的屍體中央,更是有著一道身影垂著染滿了血跡的頭,單膝跪地,手中銀槍筆直撐地,似穩著身子,死戰不倒。
“趙禹!”
忍不住驚呼,熊罡那還認不出,眼前那傷痕遍佈,血流滿身的男子,便是剛才那英姿帥氣的趙禹。
快速的翻身下馬,葉涼緩緩走入這屍體間,看得這群在剛才還活生生的血賁軍戰士,雙拳下意識的握起。
旋即,他踏步走至一個個屍身處,一一去檢視是否有存活之人。
當葉涼好不容易找到一稍有一線生機之人時,那人卻僅是說了一句話,便斷氣而去:“少...少主快走,鷹盤山有準備。”
鷹盤山!!!
幾乎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葉涼緩了緩心緒,將懷中戰士的屍體放於地上後,再度朝著那中央的趙禹身前,打算去檢視其是否還存有生機。
唰。
不過,葉涼剛彎下腰身,那邊似垂頭的趙禹便是陡然而動,手中銀槍,似如長蛇,朝他直襲而去。
“啪。”
下一刻,銀槍剛要刺上葉涼,斜地裡便是一雙黑厚的手直接伸出,猛地將銀槍握住,而後,熊罡喝道:“趙禹,你看清楚,是我們。”
“噗...”
只可惜,回答他的並不是趙禹的聲音,而是一陣吐血之聲。
那一擊,似是用了趙禹最後的氣力,他終是忍不住向後倒去。
“趙禹。”
迅速跨步而上,葉涼將其抱於懷中。
“少...少主...”
似迴光返照般的思緒變得清明,趙禹睜著那被鮮血染盡的雙眸,顫聲道:“趙禹未辱沒血賁軍之名,只是愧對於你...”
可以說,血賁軍成立以來,除了真正的大戰鬥,幾乎沒什麼大的傷亡,尤其是這種剿匪小戰,更是鮮有人傷亡。
可是,如今卻足足死了十八騎,趙禹身為領頭之人,自是覺得愧對葉涼的信任。
“你做的很好。”雙拳緊捏,葉涼寬慰道。
趙禹臉上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道:“少主,希望下輩子,我能完成此生未完成的事,追隨於你。”
“會的。”
看得他的眼眶漸漸失焦,葉涼伸手將他的眼眸閉上後,牙關咬的‘咯咯’作響:“無論是誰,害我手足者,我必讓他血債血償!”
此時此刻,那熊罡等人亦是心中酸楚,一股滔天的怒火,在他們心頭蔓延。
太久了,真的太久未遭受這般雷霆之擊了。
要知道,血賁軍本身實力就非比尋常,在加上北涼王府的震懾,任何北涼境內的勢力要向血賁軍動手都會掂量掂量。
所以,長久以來,血賁軍出戰,死傷幾乎寥寥。
可如今剿一匪寇,未大戰便直接死了十八騎之多,這怎能令他們不怒?
“他媽的,這群狗日的,還有沒有將我北涼王府放在眼裡,還有沒有將我血賁軍放在眼裡!?”
忍不住出言怒罵,熊罡周身肌肉繃起:“老子要宰了他們!”
說著,他便打算轉身離去,前往鷹盤山復仇。
“站住。”
冷聲一喝,葉涼沉聲道:“我已失去十八位手足,你還想讓我再失一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