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貌此話一問出口的瞬間,石室內頓時安靜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眾斬魔衛面面相覷著,目瞪口呆。
其餘一眾堂主臉上也只剩下了無窮震驚。
既然白堂主都如此鄭重地開口問話了,那便說明,柳堂主還當真是很有可能,是被人用一隻手給捏死了的……
陰陽術師……
眾斬魔衛雖然能接觸瞭解的資訊不如自家堂主那般多,但卻都曾聽說過這個修行流派,只不過對其瞭解得並不夠深刻詳盡罷了。
不過,
關於此他們很清楚的一點是,從數千年前大贏朝真武帝時代起,陰陽術在九州地界上就已被儒、武、道、佛一齊認定成了必須禁止的旁門邪術。
之後經過歷朝歷代的嚴打嚴禁至今日,早已從當初號稱天下萬道之首的神壇一落千丈,到了幾乎絕跡的狀態。
不過據說,陰陽術師的弟子最後跑去了東島扶桑國傳道,倒是在數千年前被扶桑立作了國教。
反正在大離境內,他們做斬魔衛的這些年裡,也僅僅是聽說在東海某些沿海地界,貌似曾有陰陽術修者的身影出現過,但卻從未得到過可靠的訊息源證實。
而其餘面露震驚堂主們,他等片刻前互相交流的,其實也正是在詢問彼此,有沒有可能是陰陽術?
因為他等許可權夠高,資歷夠深,幾乎都時常進入斬魔司的崇武樓查閱各種資訊,那裡面便有不少關於陰陽術歷史的書冊記錄。
根據那些書冊的記載內容來看,陰陽術的核心便是:強行掌控陰陽混沌,隻手改變天地乾坤。
陸人傑方才不停握爪,要求書院畫原師繪出那張握捏柳堂主的圖來時,他們之中有好幾人第一時間便聯想到,陰陽術或許能做到這樣蠻橫逆天。
他等心頭此刻想的是,陰陽術早已在九州地界絕跡了數千年,至少在大離立國的三百餘年來,從未聽說有陰陽術修者出現在過玄京,即使有,也不可能存在那種隻手可捏死四品巔峰武夫的龐然大物,否則江湖上早該露出風聲了,不至於對方修行一生到如此境界,就現在才突然跑玄京來找柳堂主顯露一手。
除此之外,若真要強行尋找一種合理的解釋的話,那便只剩下一種可能——那位隻手能顛倒乾坤屠戮四品武夫的陰陽術修者,是東島扶桑國神皇派來的最頂尖高手……
但若真的如此的話,那這可再不單純是赤膽銀鞭掌鞭者遇害的案件了,而是將直接上升為兩國之間的碰撞!
一旦落實,恐怕將會徹底將大離朝堂給引爆,大動兵戈……
一時間,石室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凝聚在了陸人傑的身上,等著他如何回答。
陸人傑當即開口回道,
“回白堂主的話,卑職那一夜被那血蓮教的傀儡人用這一招攻擊過,那五道力量從周遭包裹衝擊來瞬間的壓力,的確與柳堂主屍體上的五個傷痕位置很是相近。
卑職雖不敢百分百地保證必然那血蓮教的神秘高手所為,但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推測,恐怕要比四五條鐵棍將堂堂四品弒神巔峰的柳堂主給活活敲死更加符合邏輯說得通……”
“……”
聽到陸人傑回答的最後那句話,不阿堂的雲川風堂主臉色猛然僵了一下,感覺自己有被冒犯到。
因為四條精煉鐵棍將柳堂主敲死的推論,正是他根據二十年從業經驗,從屍檢傷勢分析出來的。
恰好陸人傑說完,石桌兩側的其餘堂主也紛紛朝他投來了異樣的眼神。
雲堂主霎時被同僚們盯得臉色閃爍,耳根子暗燙,漸漸有些繃不住。
畢竟自己先前一直是此案的主辦官,而且他在斬魔司眾多堂主之中無論是修行,還是資歷,一向都很高,是最接近上任赤膽銀鞭掌鞭者柳驚雷的堂主。
輕易便讓一個無名之輩顛覆自己一個多月來的辦案成果,這叫一眾同僚如何看待自己?
而且,小和尚這個回答,有個極大的漏洞,並不能令他信服。
他立即忍不住開口發聲,質疑問道,
“呵,你這和尚哪裡來的?好大的口氣?你被這一招陰陽術攻擊過?為何你還好好的站在這裡和我等說話?而堂堂四品弒神境巔峰的柳堂主卻渾身筋骨粉碎?莫非你的意思是,你修為比四品巔峰的武夫還要厲害?”
“對啊!柳堂主都遇害了,你還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