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絕對不能硬頂著這黑袍人的攻擊去一個個解救。
陸人傑持刀突進過程中,發現那黑袍人依舊佇立在原處,彷彿雙腳是被釘子釘住了一般,一動不動,他頓時明白,這人必定是因為要維持這陣法的原因,只能佇立陣眼中心。
正好給自己做活靶子!
一時間,清冷的刀光如同盛夏的冰雹一般,噠噠噠,猛烈地朝著黑袍人劈頭蓋臉掄圓了劈砍而去。
“你這廝究竟是什麼來頭!怎地本座用這血蓮祭陣激發出的煞氣你也能抵擋!這不是你那龍息玉能抵擋的!也不是你體內那可憐的凝精之力能抵擋的!你……”
黑袍人忍著痛,在空中飛速揮舞著那隻五指已經摺斷的手掌,硬生生抵擋迎接著陸人傑劈來的每一刀,口中語氣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道。
“窩你爹!”
陸人傑絲毫不廢話,口裡挑釁地噴出三個字後,再無其他回應,而他手裡斬盡殺絕的刀意在短時間裡劈砍了百餘刀後已然發揮到了最極致的狀態,猛烈得如同一道道從天而降的銀光閃電,又如來自地獄死神的怒火,不停從四面八方朝著黑袍人抽打。
黑袍人嘗試著催發體內強橫地氣機去逼退對方,但他催發出的氣機,擊打在那刀光之上,竟如泥牛入海一般,神秘消失大半,其餘則是堪堪從那掄刀砍紅了眼的男子身側溜走消散了。
……
“龍息玉……”
“長公主竟然如此放心地將龍息玉交給了這個今日才見第一面的緝魔小吏!僅僅是因為他贈了一首不錯的藏頭詩文麼?但這小吏顯然修為平平,她就不怕此寶被那邪徒奪走?”
遠處石臺上,韓大儒眼見陸人傑憑龍息玉輕鬆抵擋了黑袍人的虛空一握之後,心生震驚,震驚蘭玉公主怎會如此輕率的將大離皇室的至寶交給一個初識的平平無奇的小吏。
然而,片刻後,他見陸人傑迎著瞬間爆發激射的血箭,掄刀徑直衝入大陣中心,斬盡殺絕地刀意釋放如來自地獄的怒火,將黑袍人劈砍得只能單手阻擋,無能還擊,最後埋頭入懷,瞬間便又一次被震驚到了。
“這……小吏……怎地如此勇武……他竟能硬生生扛住此般血箭!”
看到這裡,韓大儒錯愕地扭頭,發現蘭玉公主身上端莊高貴的皇家胄氣已然全無,她凝視向遠處湖面懲治邪徒的陸人傑,兩抹桃花美眸裡就如街頭少女遠望中意情郎一般,綻放著無盡春光,一雙纖纖玉手抬起捧在胸口,也不知這動作是在祈福,還是單純地在看好戲時的自然流露。
莫非,蘭玉公主,早已看出了這陸人傑有如此能力?
韓大儒頓時想起了她方才那句“專業的事,就得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心頭不禁再生起一道震驚。
這蘭玉長公主著實不簡單,太過精通帝王家的識人馭人之術了……
“長公主在此好生注意安全,在下去搭救那些被陸差人解救出來的孩童。”
韓大儒說完,便再次借來清風之力,飛掠向湖面,將那些已經被陸人傑拯救出來的數十個酒缸一一牽引送到了不遠處的府兵舟船上。
……
“這傢伙不是個人……他身上的謎團太多了……不過……這些祭品血胎幸而也已成熟到了足以獻祭的地步了!”
片刻間,
一隻手已然因為強行格擋陸人傑刀光,而被劈砍得筋肉碎散,宛如一根破竹竿的黑袍人心頭默道一聲。
接著,他揮舞著“破竹竿”拼命阻擋著陸人傑的刀光,埋頭入懷裡,朝著護在胸口的那面血光符幡,沉聲念出了一道道古怪的咒語。
隨著咒語出口,
剩餘數百酒缸上的血色光線,開始一根根錚錚自然斷裂。
這些斷裂後分離出來的酒缸,宛如一顆顆從樹枝上跌落的熟透了的蘋果般,紅得離奇。
砰砰砰——
隨即,一道道悶響聲中,這些紅色的“果實”,在湖面上一個個炸開了。
而就在遠處天水河底的某個黑暗角落裡,一顆被砂礫碎石掩埋包裹著的心臟,彷彿隔著遙遠距離受到了這些“果實”的滋養,開始砰砰地跳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