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雖然不甚明亮,謝傅瞥見桌上喝剩藥渣的碗,又見胡采薇臥床一臉病容,陸武元坐在地上靠在床沿累睡過去,立即知道怎麼回事。
心中驚訝又欣慰,武元競懂的照顧別人,這可真的讓他刮目相看。
人在床沿坐下,朝昏睡的胡采薇端詳過去,前兩日還好好的,怎麼就病成這個樣子。
至於陸武元,原本珠玉般的英俊臉容,此刻卻是一片一片的黑灰,叫人看了忍俊不禁。
緊閉的雙眼,眉頭卻緊皺著,似有很大煩惱憂愁。
為避免陸武元突然醒來,產生誤會,謝傅往陸武元身上輕輕一點,讓他睡的更深沉一些。
然後才手搭胡采薇脈搏,想看看她患了什麼病。
脈搏時而浮緊,時而浮數,脈象絮亂全不講究,表有寒邪,內有鬱熱,應該內鬱風熱又受風寒,兩病同來。
這種病最為纏人耗時,便是按時服藥也要十天半月才能康復。
十天半月倒是一次兩人好好相處的好機會,只是陸武元能夠照顧好胡采薇嗎?
再者說了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還是不要拿胡采薇的身體健康開玩笑。
當下施展祝詞真言為她治病,好讓她早日康復。
胡采薇迷糊中,感覺到有人在觸碰她的身體,嬌弱道:“不要碰我。”
“采薇,是我。”
聽見是大哥的聲音,胡采薇立即信任,放心下來,身體暖洋洋的很是舒坦,原本沉重睜不開的眼睛也睜開來:“大哥,你怎麼來了?”
謝傅微笑:“我擔心你,就過來看看。”
“大哥,我……”
“采薇,你病了。”
“大哥,你跟如意姐姐說,茶要過些時日才能給她。”
謝傅笑道:“不分輕重,是你的病重要還是這茶重要。”
“你還是跟如意姐姐說一聲。”
“不必想這些雜事,你明天就康復,到時你再自己去與她說。”
胡采薇笑了一笑,只當謝傅在安慰自己,謝傅卻閉上眼睛專心為胡采薇治病,畢竟施捨祝詞真言是一件極為耗費心神的事。
無聲中,胡采薇注意到坐在地上靠睡在床沿的陸武元,有點感動。
雖然她病的昏昏沉沉,但還不至於不省人事,知道是陸武元揹著她去看大夫,也知道這一整天是陸武元一邊熬藥一邊在照顧她。
仔細想想,除了爹孃還有大哥,就數陸武元對自己最好了。
至於謝禮,相處以來總是相敬如賓,突然間她有點慶幸沒有嫁給謝禮,也感激謝禮的拒絕。
謝傅雖然閉上眼睛,還是能夠察覺到胡采薇的目光落在陸武元身上,故意問道:“這人是誰?”
“他叫陸武元,是茶鋪裡新來的夥計,心腸挺好的,就是人有點笨。”
謝傅聽了不禁啞然失笑,陸武元心腸挺好的,這小混蛋就是欠揍欠管教,說他笨更是一點都不沾邊。
“大哥,你笑什麼?”
謝傅試探道:“采薇,你喜歡他吧,沒見你這麼誇獎別人。”
胡采薇臉色頓時羞澀:“大哥,你別誤會,我才認識他一二天,怎麼可能就喜歡上他呢。”
“一見鍾情也是常有的事。”
胡采薇惱道:“大哥,你就別開我的玩笑了,我真的沒有哪方面的念頭,只是把他當做一個小弟弟一樣。”
謝傅一聽小弟弟三個字就感覺不太妙,女人把你當弟弟就真的把你當弟弟,要突然這個心理界限就難了,嘴上微笑:“怎麼?嫌棄人家太普通,配不上你?”
“大哥,你這麼看待采薇,采薇可要生氣了,采薇本來就是一個農家女,又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只是……只是我暫時不想這些事。”
“怎麼,真的沒有心動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