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邊疆駐軍獨政已久,外未起戰事,恐有內亂之患。
仔細想來,陛下這二十年來,並沒有良措,放任大觀國這個茂密大樹慢慢枯敗,終有一天衰弱到一擊便倒。
或許陛下的心思用在統一天下武道上面,對國事卻敷衍應付。
輕輕看向這個洞察國家利弊的女人:“公主,若你為……”
那兩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秦楚裳卻朗聲說道:“若我為帝王,必效法武帝制霸西北百部,霸凌北狄,西戎。”
何楚冷道:“你無端興起戰事,置天下百姓於何處?”
秦楚裳本不欲與何楚這匹夫爭辯,還是淡淡應了一句:“世局日變,怎可拘泥。今時今局,外敵強盛,大觀衰落,此長彼消,當需求新求變,方能保命。”
蘇長寧詢問:“外效法武帝,制霸西北,內呢?”
“削減郡王封地,清查貴族私地,還地於民,輕賦輕稅,官民同稅役。”
聽到削減郡王封地,清查貴族私地,蘇懷章已經大吃一驚,待聽到官民同稅役,卻吃驚到啊的一聲,這簡直作死,就算你能當上皇帝,所有的王公貴族也要反你。
秦楚裳卻一副理所當然,繼續說道:“廢除人頭稅,將丁稅攤入地稅之中。”
蘇長寧若有所思起來,驟然脫口:“妙啊,這樣王公貴族賦稅加重,必不敢肆意兼併土地,無地農戶商戶也擺脫丁役負擔,此般無需三十年,民富而國強,公主你真是天才,競能相處此等絕妙之法,當真治世之……”
秦楚裳淡淡一笑,蘇長寧,不是你一人今日才識我,我便將底抖出來,讓你更加驚豔。
“當今無論文人士大夫,皆利慾薰心,邪風邪習。古今士習之邪正,視乎教育之得失,需效法盛漢,尊孝廉賢良,求溫卷之名,思盛衰之故,比節義之高。”
“陶鑄百姓,造就人才,振興百業。民不能自立,立學教之,上下皆有良德、忠愛,除千古尊卑貴賤之痛疾,士大夫亦以從軍為榮,為國作戰為譽,萬人這般,國豈不強,敵又豈敢來欺,自永無外敵入侵之患。”
蘇長寧驚呆了,此話豪言壯語不說是後無來者,至少是前無古人。
何楚倒也聽得熱血沸騰,只是還有疑惑,問道:“何故?”
蘇長寧代為回答:“鹿又豈敢來欺虎。”
這麼比喻就通俗易懂了,蘇長寧聽得如痴如醉:“公主,你繼續說。”
“民得授要術之遺,懂務農之策,有立世自活之技,世上當少偷盜搶掠。士者人人皆才,工藝諸政,皆能董理……”
秦楚裳口若懸河,讓蘇長寧驚歎其雄才大略,難以想象此番話語竟是出自一個女子之口。
便是何楚這個不懂國事的文道匹夫,也聽得心靈震撼。
言罷,秦楚裳詢問:“蘇大人,孤有沒有資格當這個皇帝?”
蘇長寧沒有明說,委婉說道:“公主,你所說皆是理想,實行怕是難成十之一二。”
秦楚裳淡笑:“當然!要成此措,綱紀傳世,需要一個雄主、強主、賢主。”
蘇長寧看見秦楚裳眼裡流露出來自信的光芒,起身上前跪下:“臣蘇長寧願誓死追隨公主殿下。”
秦楚裳淡道:“蘇大人,你送林玄師他們離開。”
蘇長寧聞言一訝,秦楚裳卻已經轉身走出房間。
“公主,若無文道告訴為你念誦祝詞真言,你必死無疑!”
對於秦楚裳的情況,蘇長寧最為清楚,他一直在等秦楚裳受到魔功反噬而死,此刻想渴望能夠救她。
秦楚裳哈哈大笑:“如果非死不可,明天的事就留給明天的人去做!”
林初溪突然站了起來,沉聲:“公主,請留步!”
秦楚裳轉身回頭,凜容:“林玄師,還有何指教?”
林初溪謙遜說道:“在公主面前,林某隻是一介匹夫,指教不敢,林某願全力助公主練就此功,成為流傳萬事之偉業!”
……
驪山是秦嶺北側的一個支脈,崇峻、綿亙、幽異、奇險,因山勢如同一匹駿馬,故取名“驪”。
驪山一直都有仙山之名,古便是三皇舊居,洪荒時代更是媧聖取石煉石補天之地。
對於道門來說,此地為道門始祖老君聖地。
一個多月來,道門三宗多次共聚一堂,終於達成一致,合破仙魔陣,取天師令。
破仙魔陣乃是道門先輩夙願,取天師令,完成一統道門的偉業,也是道門一直未能完全的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