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著彩蝶的緣故,我決定暫時留在怡紅院。
翌日一大早,彩蝶便接到春三孃的通知,帶我到怡紅院後堂,觀摩姑娘們歌舞。
後堂內,珠簾四起,紅布裹臺。
一個個貌美如花的姑娘,珠翠滿髻,薄紗曼覆,盈步輕抬地走上舞臺。
歌聲起,似琴韻還幽,婉轉悅耳,朗如珠玉落盤。
突然,堂內白煙浮動,姑娘們舞姿翩翩,足尖輕踮,纖手舒展,婀娜如柳。
一曲終了,姑娘們姿態定格,嫣然回眸。
莫說男子,就連我這女子,看到這活色生香的場面,也會控制不住地心池盪漾。
“瀾月,剛剛的歌舞,看會了沒?”三娘滿面春風地走到我身旁,溫柔道。
“我?”太突然,我愣了愣,“三娘,我剛只顧著欣賞,真真沒去記什麼動作。”
“不急不急。這才入冬,等到明年開春花燈節過後,才是我怡紅院花魁露臉的日子。你還有三個月的時間,我會仔細教你。”
我見過三娘黑臉怒斥出岔子的姑娘,可她對我倒一直十分客氣。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何況還每天收人家一文錢,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這待在怡紅院裡,也得跟著盡心學啊。
可我沒想道,練習舞蹈基本功竟是這般的慘絕人寰的受罪。
劈叉掰腿就掰腿吧,還一百八十度橫掰豎掰斜掰。下腰就下腰吧,還撕胯,搞得骨節咔咔脆響。
每學一個動作,都要姿態定格摳動作,從眼神到姿態,從手指頭到腳趾尖,整個都定得抽筋哆嗦……
於是乎,整座怡紅院上上下下,都能聽見我淒厲如殺豬般的嚎叫聲。
大半天下來,手和腳都已經不是自己的,我癱在榻上,覺得渾身骨頭都被人拆散架了。
彩蝶拿著絲絹,心疼地替我擦汗道:“瀾月姑娘,我們都是從四五歲就開始練習舞蹈基本功,你再堅持堅持。等筋骨都鬆開了,以後就不會覺得痛了。”
我在心底欲哭無淚,他們練的是童子功,我這百多歲的老骨頭,真是要命啊。
我嘆嘆氣,想起昨日答應術士,今天要早點去卜卦。於是硬撐著身子,坐起來,“彩蝶啊,麻煩扶我一下,我要去月老廟一趟。”
“瀾月姑娘,你都累成這樣,就別出門折騰了。”
“不行。此事風雨無阻,何況我只是累,還能動彈。”
在彩蝶的攙扶下,我剛腳落地,就趕緊渾身痠痛得倒吸涼氣。
為了心中信念,為了替我和舜璟早日搖到好籤,我一瘸一拐地艱難上路。
可是,儘管我如此誠心誠意,卻仍然不盡如意。
我望著卦籤走神,彩蝶爽朗地伸手向術士索要籤筒,“我也想試一試。”
“這位姑娘是?”術士抬眼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