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髮全部挽起,露出修長玉頸;髮髻間戴了一副小巧精緻的雙鳳朝日冠,鳳冠底託鑲了半圈十顆瑩潤的珍珠,雙鳳中間擎起一粒鴿卵大璀璨的紅寶石;耳上穿粉色珍珠耳釘,項下懸一心形墨玉蓮花。
這身簡潔流暢的禮服,配上鳳冠髮髻,一眼看去:修長玉頸、嫋娜腰身、拖曳在後的鳳尾裙裾,造成了整個身形彷彿拔高一截的視覺效果,宛如鶴立雞群,優雅高潔。
嚴紀鵬這個年紀,自然不會貪看晚輩色相。
他看的是織錦。
清啞的新禮服料子看著平常,其實很不平常。
明明是素色暗花,卻隨光線變幻凸顯,低調中透出矜貴。
清啞走上前來見禮,“嚴伯伯好。”
嚴紀鵬驚醒,急忙招呼:“賢侄女請!”
清啞又對嚴大少爺點頭致意。
嚴大少爺面色微紅,矜持回禮。
彼此見禮後,讓進門來,吳氏馬車隨接應女眷的管家娘子去了花園,清啞則和郭大貴並肩直入順和堂,細腰細妹緊隨其後。
嚴紀鵬這才明白,清啞為何在大門口下車:她今日是要以御封“織女”和郭家女少東名義面對眾商家,為郭家壯聲勢!
亮相人前還不算,更穿著新設計出的織錦!
獨特的織錦已令人心動,款式更是獨具匠心!
這樣刻意亮相,當是為了近日專利糾紛,亦是與謝家遙遙對峙。
想明白後,嚴紀鵬笑問大兒子:“如何?”
嚴予寬已恢復如常,讚道:“還是父親眼光獨到。”
父子心照不宣地相視一笑,又回身去接下一撥客人。
後一撥來人是高家,高雲溪在車中看見清啞進了順和堂,眼珠一轉,也下了馬車,帶著兩個貼身丫頭隨著大哥進了順和堂。
清啞在順和堂門口凝神打量:嚴家為了嚴未央出嫁,將順和堂左右偏廳都打通了,形成縱深朗闊、橫向層層遞進的寬敞格局。此時,大堂內錦幔重重、彩燈煌煌,笑語喧闐,往來人聲不絕。
郭家兄妹一到,堂上諸人莫不瞬間收聲。
他們沒有留意郭大貴的笑容,只關注他身旁那道嫋娜的身影,安靜從容地走進來,所過之處,觀者皆凝成雕塑。
韓希夷正和人談笑,心中卻在想,不知郭姑娘到了沒有。
忽覺身旁有些靜,順著大家目光看去,頓時心悸心顫。
從前,他每見清啞首先被她安靜的眼神吸引;今日,他首次將注意力放到她雙目之外:優雅的頸項、柔美的胸脯、纖細的腰肢、豐腴的翹臀……“氣質高華”四個字自動跳出,猶覺形容不盡。
他從未見過有女子將魅惑和純潔如此完美糅合,動人心魄卻又無法生出褻瀆侵犯之意。
下意識的,他飛快向周圍掃了一圈。
見一眾男兒雙目發直,又心驚又難受。
又疑惑清啞:怎不去後院,卻來到順和堂?
他生性機敏,那疑惑只在心頭打了個轉,便明白了清啞來意。想她從第一次帶病站在錦繡堂開始,便以柔弱雙肩撐起郭家,不禁心疼萬分,更堅定要從此呵護她、分擔她肩上責任。
深吸一口氣,他疾步走上前,笑喚:“郭姑娘!”
簡單三個字,攪碎了清啞慣常的安靜。
她微笑應答:“韓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