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擺出最端莊的儀態回覆,垂眸掩飾她的內心。
這是她最完美的應對方式,無懈可擊!
韓希夷被激怒了。
面上,他卻灑然道:“你不說,我自會去查。若查明與你有關,即便你是非花非霧的親孃,我也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無情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居然十分悅耳。
謝吟月道:“知道。為了郭清啞,殺妻你也做得出來的。”
韓太太道:“住口!你怎敢這樣說你的夫君?”
謝吟月對婆婆盈盈蹲身,道:“若兒媳真做了那樣的事,便愧對韓家,夫君為了大義,應該處置兒媳。”
韓太太被噎得說不出話來。
韓希夷示意母親道:“母親息怒。”又看了謝吟月半響,道:“從現在起,你就待在這屋裡,不許出去半步。”
謝吟月道:“妾身恐難從命。”
韓希夷道:“為何?”
謝吟月道:“夫君軟禁我,總要有個理由。”
韓希夷道:“你衝撞母親,我禁你的足。”
謝吟月並不叫屈,道:“如此,妾身遵命!但不知禁足幾日?織錦大會妾身是一定要去的,新織錦已經送去了,沒有圖紙,只有妾身才知道奧秘。”
韓希夷道:“這要看情形。不行就撤回來。”
謝吟月嘴角彎了個弧度,道:“妾身提醒夫君:如今吟月已經不是五年前剛從流地回來那會兒了,縱然比不上郭織女盛名,這幾年也為韓家掙足了光輝和銀錢,若是沒有真憑實據,便是夫君也不能無聲無息地處置妾身。外人聽了,會說夫君不念夫妻情分,為了別的女人,無憑無據就置髮妻於死地,這對韓家聲譽將有極大影響。還有謝家,也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弟弟雖然不成器,好歹把謝家撐起來了。”
韓希夷微笑道:“月兒說的是,為夫記住了。”
轉身,扶住韓太太,道:“母親,兒子送你回去。”
韓太太瞅這兩人客客氣氣一番過招,鬱悶得心口生疼——這哪像夫妻兩個!這女人也太厲害了,又難抓到她把柄。
娶妻是為了伺候丈夫,若是兒子面對妻子就像面對外頭那些商業對手一般,時時防著她,這日子還有什麼滋味?
韓太太帶走了韓非花和韓非霧。
臨去時,韓希夷囑咐韓非花道:“你們這幾天先去祖母那裡住,爹和娘有些事要忙,顧不上你們。”
姐弟倆乖巧地應了。
奶孃帶了孩子下去。
韓希夷又囑咐韓太太:“母親,此事尚未查清,母親還請謹慎些,別讓兩個孩子到處亂跑。我也多派些人手守護萱慧堂。”
韓太太點頭道:“你放心。我知道輕重。”
又傷心道:“她這個樣子,分明事先知道內情。都是娘和你父親糊塗,害得你娶了這樣一個蛇蠍女人。眼下可怎麼辦哪!”
韓希夷道:“母親不必自責。這全是兒子自己的選擇,與父親母親無關。眼下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兒子還要去尋人,也算為方兄盡一份心意。人多機會也多,倘或叫我碰上了呢。”
韓太太忙道:“快去。你方伯母還不知怎麼傷心呢。”
在韓希夷正要走,她又叫住他,道:“希夷,不能這樣下去了。靜女已嫁,陶女還在。那孩子心性還好,對你也痴情,你先收了她吧。”
兒子膝下才一兒一女,太少了;再者,謝吟月已經娶進門,非有正當藉口,不能休了她另娶,而她如此厲害,是不會讓韓家有這個藉口和機會的,不如先納個妾給她添堵。
韓希夷無奈道:“母親,兒子哪有心思想這個。”
說罷,匆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