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吟風忙讓她坐,玉枝不敢坐。
“玉枝妹妹。從我嫁過來,也沒把你當外人。我帶過來許多人,本來不用你在這做活的,想著是相公大嫂的表妹,才留下了。”謝吟風嘆息著對她道,“這次的事沒人怪你,你不用怕。”
玉枝低聲道:“多謝表嫂。”
謝吟風又拉了她手,道:“雖然你表哥不在了,這江竹齋還是要開下去的。今後你就跟著我吧,我當你親妹妹一樣。可是你也知道,眼前這官司不了結,郭家是不會放過我們的。現今不比往常,郭家和沈家結親了,又得了朝廷嘉獎,連謝家也比不過他們了。”
說著,吧嗒往下掉淚。
玉枝疑惑地問:“郭家……要幹什麼?”
謝吟風道:“他們就是要江家報應!”
頓了下又道:“這都是我當初惹出來的禍。”
玉枝低頭不吭聲。
謝吟風道:“妹妹,那天相公可對你說了什麼?你告訴我,我們也好心裡有數,早些準備,省得被郭家算計了。”
玉枝手一抖,抽了出來,結結巴巴道:“沒說什麼。我……我真的什麼都不曉得。表哥走……走的時候,沒跟我說。嗚嗚……表嫂,我沒看見表哥出去……我……我在煮飯……”
謝吟風一聲不響地盯著她。
玉枝沒聽見回應,定睛一看,不禁駭然——
她倒退一大步,想要出去。
錦屏急跨一步,擋在她面前。
謝吟風不悅道:“說了沒人怪你,你這麼怕幹什麼?”
玉枝驚惶道:“我……我……我……”
“玉枝,怎麼了?”江大娘走進來,看著她詫異地問,又看向謝吟風,“老三媳婦,你吃了東西了?你可是雙身子的人,不能老是哭。不是我心狠不惦記兒子,明輝就剩這麼點骨血,你要好好的把他生下來養大,不然,他就絕了後了!”
她嗓子已經哭得嘶啞,雙眼腫的跟爛桃一樣,說著說著又流下了眼淚。
謝吟風忙站起來扶她坐下,道:“娘,我吃了。”
江大娘擦了淚,問:“你剛跟玉枝說什麼?”
謝吟風道:“就是勸她別怕。她說起那天的事老是吞吞吐吐的,別人還以為她把相公殺了呢。”
玉枝聽了,驚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江大娘皺眉道:“瞧你那點出息!你表嫂說笑的,你沒做虧心事,慌什麼!借你兩個膽子你也不敢殺人。先我叫你別跟人說,是想叫郭家兄弟不好過。現在都清楚了,是郭清啞那個小賤*貨殺的人,你還怕什麼?你表哥回來就回來了,後來又走了,再有人問,你就老老實實這麼對人說。”
玉枝含淚點頭。
謝吟風哽咽道:“娘也別說她。好好的一個人轉眼沒了,誰不難過?玉枝妹妹是覺得自己要是看住相公,恐怕就不會出事了。她為這個心裡內疚,是她的好。”
這話戳中玉枝心坎,大哭道:“都怪我!怪我沒把表哥回來的事跟人說。他叫我別說,我就沒說。我要是說了,大家有事找他,他就不會出去了,就不能被人殺了。全怪我……”
江大娘也傷心起來,哭道:“怎麼能怪你呢!這都是命!郭家那個害人精就是來找明輝討命的。”
哭一會,又罵郭清啞。
她嗓子嘶啞得跟破鑼一般,這罵便沒什麼氣勢。
謝吟風惦記避在屏風後的謝吟月,勸住了她,扶她去了後面。
待她們走後,謝吟月才和錦繡走出來。
少時,謝吟風轉來,謝吟月已經離開了。
她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發怔。
一時覺得,應該聽堂姐的話一心守喪養胎。
一時想起玉枝,某處又不踏實。
謝吟月回去後,去書房見謝明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