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啞心中酸楚,眼淚流的更厲害了。
這情形,跟她剛來到這個異世時何其相像!
一陣雜亂腳步響,郭守業、郭大全、郭大有、蔡氏、阮氏都圍了過來,各人臉上或擔心或強笑或安慰或心疼的神情,深深地刺激著她。
她咬牙,硬撐著坐起身子,“我餓了。”
眾人大喜,阮氏急忙轉身,“我去端吃的來。”
清啞起床了,和大家一起吃早飯。
郭守業儘量用平常的口氣商量道:“清啞,咱們待會就搭船回家吧。那什麼織錦大會,咱們不去了。咱們先織布,這個容易些。”
老漢心裡覺得,閨女留在這個有江明輝的地方,有搶了郭家女婿的謝家的地方,心裡會難受,不如回家,過段日子心情好了,再想法子做生意不遲。
清啞搖頭,堅定道:“不!我們上街去。”
眾人一愣,同時心裡一喜。
不管怎樣,清啞這樣總是好事。
這比他們想象的結果要好。
她想幹什麼,他們就陪她去。
於是,早飯後一家人便簇擁著清啞去了街上。
清啞依然覺得渾身無力。
她茫然地看著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提不起半點興趣。
失去了江明輝,這座城鎮對她也失去了吸引力。
不,要更殘酷——
走在這街道上,心裡有個念頭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她跟江明輝退親了,江明輝娶了織錦世家的謝姑娘。
這念頭如蟲蟻啃齧著她的心。
還有,她如同小偷一樣忐忑,生怕江明輝會從對面、左邊或者右邊哪裡鑽出來,忽然就站在她面前,和謝吟風手牽手,親密說笑。
那時,她要如何面對他們?
除了羞恥和悲傷,她還能怎樣?
她惶恐地東張西望,覺得江明輝隨時會出現。
她想轉身躲回客棧,心裡又不願走。
走了,就意味著逃避,是懦弱的行為。
她要找些事做,讓自己忙起來,忘記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