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被自己的眼淚埋了嗎?”蕭苦女從睡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升起很高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努力回憶著這個奇怪的夢,頭腦中還有一絲莫名其妙的驚恐。
她有些恍恍惚惚地走到穿衣鏡前,仔仔細細地看著,自己的頭髮並沒有像夢中那樣的全白了,牙齒也沒有像夢中那樣的全部脫落了。她有些不放心,用手輕輕地捏了捏自己的臉,覺得有些痛,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了。她又仔仔細細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發現還是和昨天一樣的年輕。她這才放下心來,站在鏡子前發了一會兒呆,自己忍不住笑起來。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做這樣奇怪的夢,她想可能是自己這些天一直在醫院裡陪護柳木男,自己擔心他的身體能不能完全恢復,心裡的壓力大了,總是會做出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夢的。
昨晚從醫院裡趕回來,泡了個熱水澡後,身體完全鬆懈下來了,心裡的擔心和疑惑卻依舊是放不下的。想著那些沒有頭緒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蕭苦女正站在穿衣鏡前愣神,何種夫在外面敲著門喊道:“苦女,苦女,配種的來了,你還沒起來啊?”她這才想起來,昨晚何種夫回去的時候曾和她說過,他已經幫她和鄰村那戶養著配種公豬的人家聯絡好了,要來幫她家的老母豬配種的。
這頭老母豬已經養了六七年了。每年它都要生產二次,每次都是十幾頭崽子,拿到集市上可以賣幾千塊錢。蕭苦女為了照顧它,經常給它準備上好的飼料和草料。作為一頭種豬,它也算是到了晚年了,去年明顯地有些力不從心了。
蕭苦女從它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悲哀,它的崽子們被山民們買去飼養,養大了養壯了就被送進了屠宰場。它自己最終也會去那個地方,這是它的命運。蕭苦女打算讓這頭母豬再下一窩崽子後不再讓它生產了,她要把它養著,一直養到死。
“起來了嗎?”何種夫又敲著門喊了一聲。
“哎,起來了,起來了,我就來。”蕭苦女知道是鄰村配種的公豬來了,就趕緊穿好衣服去開門。
何種夫和那個牽著配種公豬的女人正站在門口聊天:“你家的老賭鬼呢,他沒來啊?又到哪裡賭去了啊?”何種夫和牽公豬來的女人很熟悉,也知道她丈夫特別好賭。
牽公豬的女人不高興地說:“我來不行啊?你找的是配種的公豬,又不是找的賭錢的賭鬼。”
何種夫齜牙咧嘴難得地開起玩笑來:“一個女人家牽著個公豬到處跑,你說說看,這像個什麼話嘛?”
牽公豬的女人嘴巴也不饒人:“你這個老土鱉的,以為老孃沒見過世面啊,什麼東西我沒見過啊?你說他是賭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不定不是好賭的賭鬼,卻是好色的色鬼呢?男人不是好賭就是好色,我說的對吧。”
何種夫開心地大笑起來:“你說錯了,我除了好酒,其他的都不好。”牽公豬的女人嘲諷說:“哼,你說的倒是好聽的很,哪個知道你好什麼?酒色酒色,哪有隻好酒不好色的男人,我才不信你的鬼話。”
何種夫見蕭苦女開了院子門出來了,便嘻嘻笑著對牽公豬的女人說:“你就別在這兒耍貧嘴了,先幹活去吧。”
“那也要把你家的老母豬牽出來啊。”牽公豬的女人說。
蕭苦女趕緊開啟豬圈的門,把自家的老母豬放了出來。沒想到老母豬一出來,那頭公豬就爬上去動了起來,聽著那兩頭豬在一旁“哼哼”,蕭苦女連忙把臉扭向了一邊。牽公豬的女人看了一眼蕭苦女,有些不屑地說:“哎喲,還假裝什麼斯文,人畜是相通的,不就是那回事啊。”
兩頭豬交配完了,牽公豬的女人拿了配種的錢走了以後,何種夫看著蕭苦女說:“你要是累了就休息幾天吧,地裡的活反正是幹不完的,你就是不停地做也做不完的。”
蕭苦女想著昨晚的事紅著臉“嗯”了一聲,低下頭想著自己的心事。
(下期預告:第122章 土地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