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筆,剛才受到的屈辱再次湧上心頭。
越想越憋屈,眼淚掉了下來,在信紙上洇染。
掉淚變成了啜泣,
又變成哽咽,
變成大哭,
最後嚎啕大哭。
自從當了太子妃,從來沒這麼丟人過,素來都是她欺負別人的。
呂氏哭的幾乎要昏過去,才在鄭嬤嬤的勸解下,慢慢止住哭聲。
重新洗漱過後,呂氏呆坐窗前。
上午的種種不斷在腦海中回放。
她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如果朱允熥不說話,兩個國公夫人早就偃旗息鼓了。
他真的是因為害怕才那麼膽怯、才說那些話的嗎?
會不會是裝可憐,吸引眾人的同情?
呂氏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那就太可怕了,他才十三歲啊!
她又連連搖頭,
不可能!
他就是個蠢貨,沒那個腦子。
太子妃的神情不斷變化,一會兒驚恐,一會兒釋然,一會兒搖頭表示不屑……
鄭嬤嬤在一旁驚悚地看著,娘娘不會是氣壞腦子了吧?
終於,呂氏站起身,走到書案旁,再次提起筆,
“哥兒,見信如晤!……”
她將憤恨、委屈都寫在了給太子的信裡。
~
此時此刻。
乾清宮,
郭寧妃在稟報上午的經歷,一五一十說的很詳細。
朱元璋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認真在聽。
等寧妃講完了,朱元璋只是點點頭,
“咱知道了。”
然後拿起御筆,繼續批閱奏摺。
郭寧妃識趣地告退了。
作為幾十年的枕邊人,她也猜不出陛下的心思,這就是難測的天威。
今天的事就這麼過去了。
沒人會在公開場合提起,但是私底下暗流湧動。
也許,這件事就此徹底過去;
也許,有一天會成為一個炸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