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儉和王匡同時仰頭向天,發出了大笑。
然,兩個人的這份笑容豪爽背後都隱藏著深深的陰暗。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突聽一道豪邁的聲音響起。
“誰家兒郎,聲勢如此震天,在我懷縣外面高呼口號,莫不是視我河內無人乎?”
隨著這聲叫喊,漸見遠處的城門之中,一名身著甲冑的半老將軍,帶領著一親衛來到了王匡等人的後方。
那名半老將軍的甲冑光鮮,頭戴獅兜鍪,身披紅色罩服,腰挎一柄長劍,雖然面容很明顯有些蒼老,但其人腰板挺直,昂首而立,精氣神不輸給年輕人。
當年討伐黃巾之時,劉儉也與此人見過幾面,雖然彼此間沒有什麼過深的交集,但劉儉是絕對不會忘記這個人的容貌的。
畢竟在大漢朝如今的名將之中,此人也是佔有一席之地。
“劉儉見過朱公。”
朱儁走到了劉儉的面前,他上下打量著劉儉,一臉的嚴肅。
少時,方聽他緩緩開口:“敢在老夫駐兵的城池之前,令將士們排兵列陣,高呼口號……普天之下,也是沒有幾個人的,你果然真是你恩師的好門生。”
劉儉表現出了一副溫文爾雅的神態,但氣勢和威儀卻不輸朱儁。
“朱公此言,折煞小輩,劉儉不知朱車騎的兵馬在懷縣,若是知曉,豈敢在朱公的面前班門弄斧乎?”
朱儁仔細地看了劉儉一會,見對方神態自若,悠然自得,心中很是滿意。
他突然露出了笑容,笑著走上前,一把抓住了劉儉的手,滿意道:“盧子幹真乃是吾輩中的楷模呀,自己不但是海內名儒,名揚四海,教出來的徒弟也是這般的英雄豪傑,實在是讓老夫好生羨煞!可惜老夫自認為也是英豪,但是與盧公相比,方方面面皆相差不少,就連這自家後輩,也是比不上的。”
劉儉忙道:“公偉公此言過贊,恕小輩萬不敢當。”
“德然何必謙虛?論威名,你現在可是遠在老夫之上啊!走走走,咱們一塊兒進城喝酒去,讓老夫好好聽聽,你這些年在北地都幹了什麼大事。”
說罷,朱儁看向王匡:“公節,城中酒宴可齊備否?”
王匡急忙道:“早就已經備齊了,另外連犒軍之物也已經準備好了,稍後便會送往冀州軍營,公偉公儘管放心。”
朱儁道:“既然如此,德然,隨老夫入城,老夫今日要與你把酒言歡!”
劉儉衝著朱儁施了一禮,後道:“朱公恕罪,劉某如今身負統領三軍重責,率領三萬兵馬前往雒陽相助恩師平定境內禍患!”
“如今劉某人在軍中定下的約法三章,這首先的第一章就是禁酒令,如今三軍將士皆在河北境外,遵循將令,上至主將,下至兵卒,無一人飲酒。”
“劉某人身為主將,自當以身作則,這酒宴是萬萬不能參加的!我今日若是破了戒,恐使將士們心寒啊。”
王匡聞言,頓時覺得有些尷尬。
“君侯,酒宴已經準備完畢,城中諸位官吏皆會隨宴,君侯若是不參加這場酒宴,只恐會使匡愧顏無地。”
劉儉向著王匡長施一禮:“公節如此恩義,實在是令劉某感動,我心甚愧也!只是飲酒之事,事關我河北將士軍心,更是關乎主將的威嚴和信譽,恕儉萬萬不能參加,我今日在此屯兵一夜,明日便出發前往雒陽。”
“待功成歸來之時,在往懷縣參加酒宴,與朱公,公節共同把酒言歡,以為慶賀,如何?”
王匡的臉上露出了為難之色,對此事有些猶豫。
不過朱儁倒是非常的開明,他當即說道:“德然所言甚是,身為一軍主將,領兵在外,自當以身作則,為三軍表率,此事然也……這也都是為了國家嘛,公節,你我身為一方重臣,自當以公事為先,今晚還是先不強留德然進城飲宴了。”
說罷,便見朱儁看向了劉儉。
“德然,你且先指揮三軍在城外安營紮寨吧,犒軍之物,我等隨後便會派人送往你的軍營。”
劉儉當即向著王匡和朱儁分別稱謝,最後告辭離去,指揮三軍將士在城外安營紮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