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的臉色陰沉,他一邊緊皺眉頭,捋著自己漂亮的鬍鬚,認真的聽著兩名使者對劉儉的痛罵,偶爾還張口附合兩句。
兩位使者終於罵完了,袁術重重的一拍桌案,怒道:“不想劉德然空負賢名,卻在河北行如此暴虐之事,真是枉為名士,枉為天子之臣。”
孫家使者咬牙切齒道:“劉德然名為宗室,實為宗賊,明公四世三公,仲家出身,乃大漢忠良之臣,萬萬不可坐視此獠作惡也!”
張義的使者道:“明公,還請為民請願,討伐劉儉,還河北以安定!”
“是啊,明公,明公若能往冀州,則冀州百姓安能不簞食壺漿以迎使君乎?”
“是啊,冀州富庶,人口稠密,此乃天賜之機,使君若得冀州,則霸業可成啊!”
正是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一句“霸業可成”此刻傳到了袁術的耳中,便如同魔咒一樣,怎麼都揮散不去。
是啊,論如今天下人丁之盛,產業之豐,糧草之足,甲冑之利,又有哪一地能夠比得上冀州?
冀州的底子原先就很厚,但是,經過了劉儉多年的疏理與整治,更是不同以往,袁術豈能不眼饞?
不過眼饞歸眼饞,袁術多少還是有點兒理智的。
他也知道劉儉的實力強悍,不可輕易招惹。
若是要取冀州,非得有十足的把握不可。
“唉,我雖有心救冀州的百姓於苦難之中,只是袁某終究是恐實力不足啊。”
“劉德然雖殘暴之人,然不得不說,他的實力還是了得!”
兩名使者聽了袁術的話,立刻回答。
“明公路肯進河北,我等家公願與明公里應外合。”
袁術嘆道:“只是魏郡之地,只有你們兩家……恐難成事。”
張義的使者忙道:“自從劉德然進入冀州之後,歷時已有五年,這些年,我等家主皆是臥薪嚐膽,忍辱負重,暗中聯絡義士和各郡對劉賊不滿的家族名士,以求誅滅此獠。”
“不瞞明公,如今已經與我等家公暗中聯合的強族,魏郡有七族,鉅鹿有五族,常山有五族,清河有七族,趙國有三族,中山有七族,河間有兩族,信都有六族!”
袁術聞言,不由精神一震。
“此言當真?”
“事關我等家族生死,我們豈敢欺騙袁公?”
袁術緊緊的握著拳頭,興奮道:“若是當真有如此多的強族為內應,一旦我興兵北上,而這四十餘家望族在各郡國起事,斷了劉儉後路,任劉德然再是梟雄,冀州也定是我囊中之物了。”
“正是如此,我等諸族,皆盼著袁公能夠入駐冀州,救萬千黎庶於水火之中!”
“好,此事我答應了,不過爾等家公需表示誠意,將那四十餘族家公名冊與吾!可否?”
袁術提出的這件事,自然就不是這兩名使者所能定的了。
於是他們拜辭了袁術,回返河北向他們的家公回稟。
不過,事情雖然沒有敲定具體的細節,但大致可以看出,此事基本就是板上釘釘了。
隨後,袁術又將中原的各郡太守和國相召集到了議事廳中。
他義正言辭的將這件事與一眾人說了。
“劉德然在冀州妄行惡政,惹的天怒人怨,人皆憎恨,今張,孫兩家代表河北萬千黎民,前來求袁某出兵解救北地苦難,袁家世食漢祿,五世重臣,當此危難時節,需為大漢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