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
“殿下,我回來了。”顧成人還未踏進屋,聲音便已搶先響了起來。
聽到聲音,楚硯之忙站了起來,“怎麼樣,查到什麼沒?”
顧成搖了搖頭,“忠勇候府根本就沒著過火。”說完,他擰了擰眉,面露不悅的道,“殿下,恕我直言,這個蕭希微根本就是在騙你!什麼火呀全是她編出來編你的。你想,要是真有那場火,怎麼她還好端端的活著呀,身上連一點傷也沒有。”
“不,她沒有。”楚硯之眉心微皺,但說出的話卻十分的肯定。
蕭希微說這話的時候眸子裡太多的怨毒,她的眼神在明確的告訴她,她說的都是真的,甚至他隱隱有一絲預感,那個放火的人跟他有種莫名的聯絡?
“殿下,可我查到的訊息是忠勇候府確實沒著過火,而且蕭希微也沒有被火燒過。”顧成擰著眉道。
楚硯之沒有說話,他轉過身,沉默的坐回了椅子上。
他的直覺告訴他,蕭希微沒有說謊。
可是,為什麼查不到了?
見楚硯之久久不說話,顧成抿了抿稍顯乾澀的唇角,試探的開口道,“殿下,關於我六姐……”
顧成話還未說完,一道凌厲的目光朝他掃了過去。
“你想說什麼?”
顧成一怔,觸到楚硯之的目光,到了唇邊的話無聲的又吞了回去。
顧成有些垂頭喪氣的回到顧府準備回自己的院子,經過前院那株大槐樹時,他忽地想起他六歲那年從這棵樹上掉下來,只比大一歲的六姐顧清幽衝過來生生用雙手接住了他。他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六姐一雙手卻硬生生的骨折了。他至今都清楚的記得顧清幽咬著牙,一張小臉痛得煞白煞白的,可是,她還掙扎著爬起來問他有沒有傷著。
想到這裡,顧成心裡莫名的湧起一股衝動,當下,他扭頭便朝後院顧清幽的小樓裡走了過去。
顧清幽的小樓位於顧府的南邊,旁邊不遠處便是顧府的荷花池,只是,如今是冬天,荷花池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怎麼看都透著一股淒寒,正好同顧清幽如今的處境。
不想,顧成剛走到門口,便被人攔住了去路。
“少爺,您不能進去。”
“滾!”顧成臉一黑,伸手就推開那人的手。
“少爺,這是老爺的吩咐,任何人未經老爺的允許都不能進小姐的閨樓。”那侍從鍥而不捨的道。
顧成兩道烏黑的眉毛一挑,掄起拳頭一拳朝那侍從的鼻子砸了過去,緊接著,又一拳頭砸了下來,直砸得那人鼻青臉腫,滿臉汙血這才收了手瞪著眼睛掃了守在門口的那幾個侍從,咬著牙道,“誰再敢攔小爺的路,別怪小爺的拳頭不長眼睛。”
被顧成這麼一喝,再加上面前這麼一個血淋淋的前車之鑑,其他人頓時都不敢哼聲了。
顧成撇了撇嘴,然後大搖大擺的進了顧清幽的院子。
“六姐,六姐。”剛一進院子,他張嘴便大聲喊道。
院子一點動靜都沒有,顧成心下生疑,忙加快腳步朝顧清幽的閨房走去,剛走沒幾步,便見緊閉的門開了,顧清幽身邊的貼身丫頭菊青走了出來。
見到顧成,菊青先是錯愕,隨即便是一陣狂喜,“七少爺,您怎麼來了?您快看看小姐吧。”
顧成一聽,臉色一變,一邊加快步子一邊焦急的道,“我六姐她怎麼了?沒事吧?”
“小姐她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菊青焦急的道。
說話間,兩人已經踏進了顧清幽的閨房。
房間裡,顧清幽斜靠在暖榻上,目光安靜的盯著前面案几上那白玉瓷瓶裡插的那幾枝光禿禿的梅枝。淡淡的天光從窗外湧了進來,投在顧清幽消瘦的臉上,越發襯得她神情有些呆滯。
顧成只看了顧清幽一眼,心裡便一陣心酸。他走到顧清幽身邊蹲了下來,心疼的握住她的手道,“六姐,你沒事吧?”
顧清幽回過神來,看到顧成輕輕一笑,“阿成,你怎麼來了?”
顧成眉頭一皺,“六姐,菊青說你不肯吃東西。”
顧清幽笑了笑,抬手輕輕撫了撫顧成的臉頰,“阿成,這件事你就別管了。”
這是她自己做的選擇,她不想將他也牽扯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