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殿。
皇帝坐在書案後面正在翻閱桌上一摞一摞的奏摺,時不時的發出一聲冷笑。旁邊侍候的太監和宮女全都低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忽地,皇帝揚手將桌上一推奏摺全都掃到地上,“立儲立儲!所有的摺子都在逼朕立儲!到底是朕是皇帝還是他們是皇帝!”緊接著便是一邊串的咳嗽聲。
一屋子的太監宮女在皇帝發怒時全都垂首伏到地上。
“陛下。”張世常忙上前一邊撫著皇帝的背,一邊朝屋裡的宮女太監使了個眼色,“大師不是說了麼,要您寧神靜氣萬不要動怒。”
滿屋子的太監和宮女都退了下去。
看著地上攤滿的奏摺,眉頭越擰越寧,“朕如何能不動怒!太子這才走了多久,他……他就這樣迫不及待的要上位了麼!咳咳……咳咳……”皇帝越說越激動。
“陛下。”張世常忙起身替皇帝倒了一杯茶。
喝過茶皇帝這才漸漸緩和過來。
“立儲君是國之大事,陛下自然是要好好斟酌考慮的,這些大人未免也太心急了些。”
“豈是那些大人心急,真正心急的是他們背後的人。”皇帝咪了咪眼睛,眸中閃過一絲陰沉。
張世常抬眸小心翼翼的望著書案後面的帝王低聲道,“陛下,應該不會吧……這天下誰不知道您最心疼的就是燕王殿下呀!”
皇帝冷笑了幾聲,眼光斜斜一挑掃向張世常,“怕如今也就只有你這麼覺得了。”
張世常嘴角的笑容僵了僵,“陛下,您這話的意思……”
皇帝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沒有說話。
惜之那孩子是那樣聰明的一個人,又豈會對他的心思沒有一點察覺?這次太子暴斃他原本便懷疑是他在其中動了手腳,否則太子一死,他又怎麼可能會這麼急切的想要聯合其他大臣逼他立儲了。
“陛下……”許久都不見皇帝說話,張世常不由得輕輕喊了一聲。
皇帝起身,從案几旁邊一摞的奏摺中抽出一本放在案頭許久的奏摺,唇角略過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這摺子裡說粟陽災情嚴重,朕瞧著是時候該派個人去瞧瞧了。”
“看來陛下心中已經有人選了。”張世常滿臉堆笑的看著皇帝道。
皇帝斜眸看了張世常一眼,“你愣著做什麼,還不宣燕王進殿。”
“是,奴才遵旨。”張世常笑著行了個禮,彎腰就要退出去。
“等等。”皇帝卻開口喚住他。
張世常抬起頭看皇帝。
皇帝笑了笑,“去將嚴貴妃也叫過來吧。”
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麼也就沒有什麼好顧慮了。
“奴才遵旨。”張世常俯首緩緩退了出去。
寬闊的大殿裡,那個身著龍袍的天下至尊,嘴角漸漸彎起一抹陰冷的笑意。
翌日,聖旨下,任燕王楚惜之監察御史,三天後前往粟陽視察災情。
蕭希微雖然知道皇上遲早是要派楚惜之去粟陽的,只是這次聖旨下的這麼快,那定是說明皇上已然猜忌上了他。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讓那些人聯合上摺子請封你為儲君?你應該知道你如今風頭正盛,此舉不是逼著皇上打壓你麼!你就不怕這次粟陽之行……”蕭希微越想越擔心,乾脆將手裡正在整理的衣裳扔到了床上,轉過臉擰著眉看著楚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