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楊老爺子突然說道:“致寧,以前我們都以為你和我們驕陽長大後會在一起,驕陽她媽媽還為你們準備了一份禮物,說是如果你們在一起了就交給你們。誰知道……”
楊老爺子苦笑地搖了搖頭,“驕陽喜歡上了別人,而你也只把驕陽當妹妹。”
沈致寧沉默。
“唉,事已至此,這份禮物裡既然有你的一份,回頭跟我去瑞士銀行把東西取出來吧。”
“好。”沈致寧回道。
一個年輕男人走過來,正是之前擋在房間門口,楊老爺子叫他安競的那個人。
“外公,驕陽的父親來了。”安競說道。
楊老爺子冷笑了聲,“既然來了,就讓他進來,送驕陽最後一程。”
安競點頭,轉身又走出去接人,很快他帶著一個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走過來。
“爸。”盛勳看到曾經身體健壯的人如今坐在輪椅上的樣子,心裡一酸,低聲喊道。
“算了吧,現在唯一能讓你和我扯上關係的人已經不在了。”楊老爺子沒有看他。
盛勳嘴唇抽動,顫顫悠悠地吸了口氣,轉頭看到那鮮花包圍的棺槨時,頓時就崩潰了。
他滿含期待下出聲的孩子,他曾經捧在手心裡的孩子,他跟愛人承諾過要照顧一輩子的孩子,現在躺在那裡,再也不能喊他“爸爸”,再也不能安慰他說“媽媽走了你還有我”,再也不能用失望的目光看著他質問他還要行屍走肉地活多久。
沒有人能體會一個滿懷愧疚的父親面對女兒逝世時的絕望和無助。
現場所有人只能看到,一箇中年男人突然失控地痛哭流涕,不能自已。
楊老爺子撇開臉,眼眶潮溼,他冷著聲音說道:“你現在哭也晚了,收起你那副難看的樣子,安安靜靜送驕陽最後一程。”
盛勳抬手擦眼淚,卻越擦越多,因為老爺子的話而忍住的情緒再度失控,失聲痛哭。
“他是什麼人?為什麼這麼傷心?”
“應該是逝者的父親。”
“哦,怪不得,白髮人送黑髮人,還是這麼優秀的孩子。”
“真是太惋惜了!”
旁邊圍觀的人低聲交談著。
盛驕陽到的時候,正好看到盛勳痛苦的樣子,她環視著葬禮現場,心裡有種荒誕的感覺,她竟然在參加自己的葬禮。
因為她並沒有參加別人葬禮的那種莊重儀式感,再者她行李箱裡並沒有深色衣服,此時她穿著白色毛衣和粉色大衣,這樣的她站在現場十分打眼。
楊老爺子也看到了她。
“致寧,昨天我知道了一件事,”楊老爺子轉頭對沈致寧說道,“她就是那個被驕陽撞到的人,這個你知道嗎?”
沈致寧眼底掠過一抹暗光,“知道。”
楊老爺子平靜地點頭,他抬起一隻手指著正走過來的女孩,說:“讓她走,我以後都不想見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