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外頭的腳步聲,冷纖凝繞過屏風,走到外間,也幸好有一扇屏風擋著,可以擋住裡面受傷的夜。
“太子殿下終於肯出現了嗎?”冷纖凝緊盯著他冷漠的鷹眼,心底一沉,這樣的眼神代表了什麼。
“怎麼?本殿下出去了幾日,公主就耐不住寂寞了嗎?”東方焱眼神從她身上掃過,落在了那面繡著山水的屏風上。
冷纖凝的眼底閃過一絲的慌亂,強自鎮定下來,她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了陣腳,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她死也要帶著夜從這裡衝出去。
“太子什麼意思?”
東方焱冷笑,大步向屏風走去,“本殿下什麼意思,公主難道不知嗎?”
冷纖凝的心忽的提到了嗓子眼,眼神掃過那站在不遠處的雪初,立馬擋住了東方焱的去路,“太子不說,我怎麼知道。”
東方焱停下了腳步,看著只到自己腋下的小人,臉上驀地染上一層寒冰,凍得冷纖凝直哆嗦。
“本殿下不喜歡女人在本殿下的背後耍花樣,太放肆的女人,本殿下會不惜折斷她的雙翼。”
鷹眼裡佈滿了陰狠,冷纖凝的身體忍不住的抖了一下,卻仍是裝傻。
“太子究竟想說明什麼?”冷纖凝忍住心底的狂怒,冷下聲音,迎上他的眸子。
“若是你安安分分,這太子妃之位依然是你的,若是你膽敢動什麼別的心思,本殿下絕對不會放過你。”
“東方焱,你夠了。”冷纖凝甩開他捏著自己下巴的手,怒聲吼道,“你一大清早的來我這裡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一句都沒聽懂,我沒那個閒工夫聽你在這裡對我進行那些莫須有的指責,說完了就給我滾。”
東方焱聽到她的話,頓時大怒,大手揚起,卻被人捉住了手腕,回頭瞪著他。
“太子殿下,李副將回來了。”
“哼,先放過你。”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雪初看了看那個怒氣騰騰的背影,又看了看鄙夷的盯著自己的女子,心頭滑過一絲暗痛,終究是被他狠狠的壓下。六年的相伴,得來的終是這樣的敵對,早該知道的,身份終是一個磨人的東西。
“公主,屬下告退。”
冷纖凝不語,巴不得他快點走,多一秒鐘都不想看到他。營帳裡再度迴歸到安靜,冷纖凝快步回到床邊,看到夜已然睜開了雙眼,驀地笑開了,還好,還好。
“你,終於醒了。”聲音也有些哽咽了,守了這麼多日,只能自己一個人害怕,擔心,又無法找軍醫,所憑藉的全是自己以前微薄的醫學知識,想來還是有些用處的。
夜掙扎著想要坐起來,卻扯到了傷口,痛的摔在了床上。
冷纖凝看到他額頭的汗珠,驚慌的去扶他,“別動,傷口裂開了就不好了。”
夜抿了抿唇,艱難的開口,“主子,那夜屬下去城郊給明月傳信的時候,看到東方焱帶著人馬離開,聽到他和雪初在商量攻打西鳳的計劃。當時情況緊急,屬下來不及回來稟報主子,便自作主張的攔住了他們的後援,待人追截了東方焱。”
冷纖凝心口一悶,他果然是按耐不住的要動手。西鳳內亂,必然顧不得外患,此時進攻確實是最好的時機。
“無礙的,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要記著,留著一條命。你還要保護我,不能死。我也只有你了,如果你走了,那我就真正的一個人了,知道嗎?”
冷纖凝握住他的手,鄭重其事的說道。她不想要一個人,那樣太孤獨,太寂寞,太壓抑。會讓她想要脆弱,想要哭泣。
夜鄭重的點頭,他們的命運從出生便被聯絡在了一起,他絕不會離開。
忽的想到了東方焱剛才莫名其妙講的那番話,明白了許多,這次的攻打計劃失敗,他肯定以為是自己暗中動了手腳,可是,他又憑什麼懷疑是她呢?
“你在對峙的時候露出了自己的身份嗎?”
“沒有,屬下當時蒙著面,不過當時雪初卻一直盯著屬下看。他應該對屬下的武功身法熟悉,所以才認出了屬下。”夜低聲說道,傷口的疼痛讓他說話都有些艱難,只能壓抑著痛楚。
冷纖凝皺眉,從床邊拿過藥瓶,掀開被子,想要去解開他的衣衫。
“主子。”夜一慌,攔住了她的手。
“怎麼了?”
夜不語,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吧,只是緊抿雙唇。
冷纖凝的眼底閃過一絲的瞭然,拉開他的手,笑著說道,“這幾日都是我給你換的藥,要害羞,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