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多利伽做了一個挺清閒的祭司,既接觸不到神殿的機密,也被限制了出行,至少在很大的時間她要待在那間供奉著創世神的大殿中禱告。
這樣清心寡慾的生活很快就讓艾西失去了興致,連做禱告的時候都開始發起了呆,於是圖書館便成了她經常溜去的地方,雖然看不了書,但是那裡是睡覺的一個好去處,埃爾維斯雖然知道,但是也沒說什麼,與其看著她在大殿中打盹偷懶,還不如放她去圖書館呢。
而另一邊的莉蒂西亞也在諾德循序漸進的暗示下,知道維多利伽回來了。
“你要去找她嗎?”
莉蒂西亞抿著牛奶,冷清的眉眼浸在髮絲投下來的陰影中,她小口小口吞嚥著食物,知道吃完東西才說,“去啊,怎麼不去。好歹是老朋友,不見見怎麼行?你剛剛說她瞎了,還失憶了?”嘴角勾起不屑的笑意。
“姐,你可別把她刺激到想起來了。”
“想起來又能怎麼樣?你們還想用她和路西法提條件嗎?”據她所知,路西法這幾年可是桃花不斷,他也沒有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啊,又不是非她不可,“你們確定要把這個武器送回給聖路黎?”
“這個女人留不住的,她雖然現在不怎麼在乎,但是等到她對著一切膩了,以她的能力,會很快知道她是誰的,到時候,我們也留不住她。”諾德一直都知道,維多利伽不會失憶太久的,“與其到那時兩敗俱傷,不如現在主動一點送回去,還能和聖路黎收點好處。”
那還不如殺了她,以絕後患。這是她心中所想的,但是卻沒有提出來,因為她知道諾德不會殺她的。莉蒂西亞看了她這個弟弟一眼,她知道他是對維多利伽帶著一點愧疚的,因為傑西嘉,有了對傑西嘉這一點點殘存的情誼,就代表諾德不會輕易取維多利伽的性命。
維多利伽啊,你還真是可憐,只有靠著別人,才能保全性命。
她是在圖書館最裡面的地方找到維多利伽的,她縮在角落裡打著盹,一本書扣在她的臉上,莉蒂西亞站在她身邊看了很久,才伸手把書拿開,突然被陽光曬到的維多利伽睜開眼睛看向她,眼底雖然帶著一點茫然,但是不像是剛睡醒的樣子。
“你是誰?”雖然看的不大清楚,但是感覺是個女人。
“你真的不記得了?”
維多利伽覺得好笑,“你們這些人真無聊,既不告訴我我是誰,又一遍又一遍的問我是不是真的忘了,難道多問幾句我就想起來了嗎?”
“我叫莉蒂西亞,怎麼樣,覺得耳熟嗎?”她坐在她的面前,還順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維多利伽支起身子,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然後搖頭,“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問我,我還認識你嗎,現在你應該知道答案了。”她從莉蒂西亞的手中把書抽了回來,放在臉邊扇了扇,“我從諾德口中大概能知道,我們兩個應該有仇吧,你會這麼好心來看我?所以,有事嗎?”
“沒什麼,我今天來就是想看看你,這些年有多狼狽。”莉蒂西亞聳肩,口氣有點失望,“看來也沒什麼不好。”
“很失望?”維多利伽當然也聽出來了,“我這個人啊,再怎麼樣也不會讓自己活的太落魄的。”她會找很多墊腳石,踩著他們一步一步總會到達自己想到的地方。
“是啊,你有多麼不擇手段,誰都知道的。”
“我?不擇手段?”維多利伽聽見這人這麼說她,倒是沒有反應過來,“你確定你說的這人是我?”她怎麼就不擇手段了,她這個人還是很有底線的好嗎。“我以前,很壞嗎?”
“你想知道嗎?”
維多利伽蹙著眉頭看著她,目光中帶著一點探究,最後莞爾一笑,“說不說隨你,我無所謂啊。”她會說嗎?她不會說的。
而且,維多利伽向來不喜歡把自己放在被動的一方。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知道,就算了,我也不是什麼多嘴的人。”莉蒂西亞倒是覺得有些可惜,她特別想看到,當維多利伽知道路西法存在的那一天會是什麼表情。
維多利伽攤了攤手,又合上了眼睛,她不想和這個人說話了,和她聊天簡直比睡覺還要無聊。“你可以走了吧。”
莉蒂西亞見她一副不想說話的樣子,便拂袖離開了,維多利伽在心裡默默地數著數字,等數到十的時候,才聽見腳步聲漸遠,維多利伽睜看眼睛,從身子下面摸出一張羊皮卷,剛剛莉蒂西亞進來的時候,她差一點沒藏好,被發現。
羊皮卷已經很舊了,是她從圖書館的一個櫃子裡摸出來的,最上面只有四個字————【厄曼之眼】,維多利伽找了很多資料,才發現這是一種禁術,她沒有靈魂之念,所以無法練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她似乎對這個東西很熟悉,所以才把它留了下來,沒有轉手出去。
“厄曼之眼啊。”維多利伽摸著上面的一個個扭曲的字跡,眸色深邃,她覺得這東西一定和自己的記憶有關係,可是,到現在絲毫沒有頭緒。
說起來也奇怪,她以前心心念念要到帝都來,可是自從來到帝都心裡就特別不安,一直想要逃離,她總覺得自己一定是忘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總覺得缺了什麼。
她沒有去問任何人,也不會去把自己的異樣告訴任何人,因為整個帝都,似乎都站在她的對立面。
這裡都是敵人,她想要逃離,可是不知去哪裡。
想了良久,維多利伽搖了搖頭,把腦袋裡的一團亂都甩出去,這些都不重要,她總會記起來的,現在想太多隻是給自己添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