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如果詭淵殿下起來肚子餓了，記得送吃的進去。”那門上開的視窗就是為了送吃的，還是近幾日才叫人打上去的。
“詭淵殿下剛才好像生氣了。”女傭看著他的臉色，才小心翼翼地說，“把門踢了好幾腳。”
“嗯，我知道了。”路西法看了那被窗簾遮的嚴嚴實實的視窗，邁步就往樓上走。跟著他的小姑娘看著他的背影，但還是去換衣服了。
果然樓上一個人都沒有，大概都是被嚇走的，還沒到門口，就聽見了裡面“哐哐哐”的聲音，剛開啟門就有一個東西衝這邊飛了過來，路西法伸手一接，是茶杯。“我說了滾遠點，吵死了。”
“我怎麼覺得吵死人的是你啊。”路西法看見她一腳一腳的踢著衣櫃，連Chloe都不知躲哪去了，“我才走了這麼一會，怎麼了這是。”
“沒事。”本來被鎖在屋子裡心情就不怎麼好，結果那群不成事的廢物又來了這麼一出，一下子就冒火了，找不到人初期，只好全撒在屋子裡的死物上了，“東區著火了，你不去看看嗎？”
“已經叫人去了，她們只不過耐不住性子了而已，你知道的吧。”就連他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子，估計都是她放進來的，世界上最瞭解維多利伽的人，只有他了。
“你既然不喜歡那些人，為什麼又要帶回來，除了給自己添堵，還能幹什麼？”
維多利伽坐在地毯上，背對著她，面前就是鏡子，但由於房間太暗，也看不清她的表情。“誰知道那就是群蠢貨！”其實，生氣還是因為自己太清醒了，像以前渾渾噩噩的多好啊，什麼都不想，整日沉浸在睡夢與半夢半醒間，而不是現在這麼清醒，讓人恐慌。
“利伽。”
看著她不知手裡握著什麼，一下子砸在鏡子上，一下子鏡面分崩離析。
樓下的女傭聽見聲響一個都沒有過來，知道兩位又鬧起來了，都沉默著，聽著樓上摔東西的聲音。
“這是……怎麼了？”伊芙也沒想到自己那麼容易就遇上了路西法，她本來只是想隨便看一看，結果摸到了晚宴上，結果不小心撞到了他，還弄髒了衣服。
“小姐，你還是不要問的好。”詭淵殿下這麼生氣，肯定是因為被鎖在屋子裡，這會要是知道殿下帶了一個女人回來，這丫頭可能會被連累，“你換完衣服在大廳等一等就好了，殿下馬上就會下來的。”
等維多利伽發洩夠了，路西法走了過去，他知道她雖然平時沒什麼異樣，而且最近什麼事都沒有，她心裡一直憋著氣，現在發出來也好，“現在好了嗎？”維多利伽喜怒無常，他已經習慣了。
“沒有。”維多利伽想推他，但是手臂短，推到了空氣，“你走開，別理我，好煩啊。”聲音都小了幾分。
“那利伽要不要和我出去。”還能怎麼辦，只能哄著，路西法把她抱過來，圈在懷裡，像哄著一個不肯吃飯的小姑娘一樣，“我們出去玩好不好？”
“走開，我不去。”維多利伽就像搞破壞，以平息心裡的煩躁，其他什麼都不想幹。
維多利伽低著頭扣著自己的手指的樣子，倒是讓路西法笑起來了，他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連她眼底的神色都看的一清二楚，“利伽，你覺不覺得你這個樣子像卡蘿炸毛了一樣。”
卡蘿？維多利伽差點忘了，自己還有一隻蠢貓呢，已經快兩個月都沒看見了，“我的貓呢？”
“在呢，你不生氣，我就給你。”
“不給就不給，我才不稀罕。”
“好了。”路西法笑了幾聲，像從大提琴上拂過一樣低沉悅耳，他低下頭咬住她的嘴唇，一下一下吮吸著屬於她獨一無二的味道，沉淪在她像浸過水的碧色眼眸，便想要不顧一切的佔有，“利伽……你是在害怕吧。”一想到有這個可能，路西法心生喜悅，將她圈在身下。
“利伽，你說實話，你是不是在害怕。”
維多利伽瞪著眼睛，“我為什麼要害怕？”其實，今天發那麼大的火，最主要的原因是真的害怕，以往她撒個嬌，路西法絕對不會拒絕她，可是這次不管她做什麼，這人就是關著她。
“利伽，你只有我了，除了我，你什麼都沒有了，你怕我丟下你，對不對。”雖是疑問，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維多利伽其實是依附在別人身上生存的，所以心底還是沒有安全感的，以前有傑西嘉，她的全心全意都在傑西嘉身上，如今只有路西法了，她不愛這個人，但是時時刻刻擔心被拋下，這種感覺不太好，所以她才想要離開。
“閉嘴！”維多利伽有點惱羞成怒，推他。
路西法扣住她的手腕，欺身壓下，堵住她的唇齒，牙齒洩憤似的啃噬著，“說謊就要接受懲罰。”一路從唇齒，到耳際，下顎，脖頸，鎖骨。
“路西法，夠了。”再這樣下去，就真的停不下來了，“晚上的晚宴你還去不去？”
聞言，路西法真的鬆開手，但是還是抱著她，把她籠在自己懷裡，“利伽，我等了你這麼久，你也是有感覺的，對不對？”只要她承認，他就還能等下去，把她綁在身邊，讓她每天只看著自己一個人，她就永遠是他的，不會屬於其他人。
維多利伽沒說話，伸手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懷裡。
路西法知道，她只是需要他，他就像當年被她抓住的浮木一樣，這麼多年都沒有變，她只是為了活下去才會抱住他，但是等她看見了岸或者是船，就會毫不猶豫地放棄他。
他們兩個做不了對方的救贖，只能拉扯著往更黑暗的地方沉下去，同樣的自私，不想讓自己一個人活的這般骯髒，只能拖著她，拖著她和自己一樣，看不見光明，得不到溫暖。
“利伽，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在漫長的沉默中，路西法都以為她要拒絕自己的時候，才聽見懷裡的那個人說：“不要讓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