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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夢魘的開始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明裡暗裡都在看笑話。

畢竟維多利伽,就是一個異類啊,雖然艾倫家的人對外聲稱她是養女,但是她沒有像傑西嘉一樣被真正冠以艾倫姓氏,也只能算一個冒牌貨。

但是維多利伽那麼自大傲慢的人,怎麼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呢?

多少年沒吃過癟,讓維多利伽以為她可以安排好所有的事,而忘了教傑西嘉基本的生存方式,她把傑西嘉養成最純真善良的模樣,不識人心險惡。她以為她足夠厲害,所以後來的事情才會朝她控制不了的方向發生。

由於琳恩被發現,她鋌而走險,對維多利伽先下了手,連計劃也顧不上了,讓瑞拉把【厄曼之眼】種在了她身上。【厄曼之眼】會讓人失明,在黑暗中越來越嗜睡,渾渾噩噩,逐漸死在睡眠中,除非下咒的人親自除去它,或者下咒的人死去,才能解除。而這是惡魔一族的禁術,被人發現可是會被火刑處死的。

只是最後,被處死的是傑西嘉。

“如果你不死,那就是你姐姐,她保護了你這麼久,現在該你了。”反正維多利伽也翻不了身了,她在賭場黑市的事,滿城皆知,被所有人不恥,現在沒人護著她。

維多利伽沒醒過來,路西法不在城中,她別無選擇。

那是維多利伽一生的結束,夢魘的開始,當她跌跌撞撞趕到時,眼前一片明亮,看到的第一個場景就是,她的傑西嘉沒了聲息,一點一點被火焰吞噬,連靈魂都乾乾淨淨的從她眼前消失了。

“姐姐,你能看見了?”她那個所謂的親妹妹扶起她,“我就說,就是她給你下了那麼惡毒的咒。”

“傑西嘉,傑西嘉。”她甩開那個女人,失了聲,“你回,回來啊。”她怎麼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誰要你救啊,你這個蠢貨,誰稀罕啊。

臉上的面具分崩離析,笑得猙獰而又瘋狂。

她站了起來,掃過人群,看見一個人影,動了動嘴角,指了指身邊的少女。

手中的匕首直直撞向面前礙眼的少女,鮮血濺了她一臉,維多利伽眼底無光,嘴角的笑意也一點點垂了下去,她轉著手裡的匕首,將那人的心臟攪了個稀巴爛。

對耳邊的尖叫聲充耳不聞,就在所有觀刑的人面前,看著那張和自己相像的臉,揚手劃到臉上沒有一點完好。她早就想這麼做了。

這些個人,仗著和自己擁有同樣的血緣,誣陷傑西嘉,好,太好了。

所有人都沒想到會發生這麼一幕,愣了幾秒鐘之後,尖叫著四處逃竄。城裡的護衛都不在的,留下的人很少,因為今天是莉蒂西亞的訂婚宴,宴會在城外的行宮舉行, 而傑西嘉的死刑,是由祭祀負責的,訊息很嚴密,只有行刑的那天才會傳出訊息,所以根本不會有人來得及來阻止她。

“抓回來了,這是最後一個,我的恩報完了,以後就沒我什麼事了吧?”居然是好久不見的大鬍子。

“對。”她的母親,父親,哥哥,妹妹,一個不少,全在這裡了。他們像爛泥巴一樣,被摔在地上,綁在一起,跑不掉,連哭都不敢哭。

“活著不好嗎?幹嘛要來這裡,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動傑西嘉,我現在好難過啊。”她握著刀子,明明在笑,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那下手也不帶一絲猶豫,就現在在戳木頭一樣,洩憤似的一下一下,“一群低賤的東西,你真把自己當成什麼東西了,噁心誰呢?”

血水混著眼淚,維多利伽像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要嗜人皮骨。也不知戳了多少下,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終於沒動靜了,她才鬆了手。

天上的太陽被烏雲一點一點遮去光芒,照在她身上的些許光亮都不見了,她留著乾乾淨淨的地方,也沾上了血汙。維多利伽抱住自己蜷起的雙腿,縮了縮,許是哭累了,開始小聲抽泣。

不過四天時間,整個世界都好像顛倒了。

“對不起啊。”傑西嘉,說了要帶你走的,“對不起。”她想起前一天傑西嘉塞給她的紙張,連忙翻了出來。

“姐姐,你看到的時候,我可能已經走了吧。你保護了我這麼多次,我卻這麼沒用,什麼都替你做不了,我不想姐姐死,姐姐,我一點都不恨你,即使他們說你無惡不作,你永遠是我心裡最好的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我太沒用了,但是替我最愛的姐姐死,我願意,我希望姐姐以後可以平平淡淡,開開心心的過完以後,不要再沾那些東西了,姐姐,我昨天晚上忘了給你晚安吻,那我現在給你吧。晚安。”

她的一句晚安,從此,再無白晝。

心臟那裡有一塊地方空了。

維多利伽爬到刑臺上,撕下身上的一塊衣布,收好傑西嘉散落的骨灰,躺在那裡,靜靜地想了很久,說,“晚安,傑西嘉。”

中了【厄曼之眼】本就耗費精力,她的身體已經撐不下去了,就閉上了眼睛,想著要不就這麼睡過去吧,說不定醒來就發現她身在地獄,化為惡鬼。

路西法趕到,就看見她倒在刑臺之上,渾身是血。

“利伽,我回來了。”

“路西法?你怎麼回來了。”她睜開眼睛,看見一身禮服的路西法,笑了笑,“對不起啊,牽連你了,你怎麼能讓人家女孩子等你呢?”今天也是他的訂婚宴,這麼早,不該回來的。維多利伽說著說著就哭了,她就是廢物,總是要麻煩別人。

“利伽。”路西法把她裹在自己的懷裡。

“傑西嘉死了,她死了,被我害死了。”是啊,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她,“我還連累你……”今天,只要一訂婚,他就可以洗清那些荒唐的過往,洗清和她的流言蜚語,這樣神殿那些老頭子就不會再說什麼,甚至神殿的那三個位置都會有他的一個。

如今,卻被自己全毀了。

“沒有,利伽,你聽誰胡說的。”他一點也不嫌棄地擦著她的臉,“走,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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