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充斥甜腥的鐵鏽味,讓人作嘔,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你們都這樣看著我幹什麼?”維多利伽挑了挑眉,不著痕跡的往路西法身後躲了躲。
“好了,你先去我屋裡吧。”路西法拉了她一把,讓她先走。維多利伽挑釁的向那幾個人笑了笑,就算他們恨不得殺了自己又怎麼樣,她就是有恃無恐。
埃爾維斯終於沉不住氣了,隱忍著怒氣,“路西法,你的底線究竟在哪?”就算野心再大,也該有個底線,他居然還能容忍著維多利伽做這麼喪盡天良的事情。
“底線?呵。”路西法覺得好笑,“那你的底線又是什麼呢?埃爾維斯。”目光如炬,彷彿看透了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最瞭解你的人是我,我們認識這麼多年,朋友,敵人都當過,你在想什麼我知道。我們是一樣的人,不是嗎?”
埃爾維斯喉嚨一塞,“不一樣。”
“是嗎?我以為我們兩個都是死心眼。但是,我卻覺得你更可憐些。”
見他久久不說話,路西法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出了房間。還沒走幾步便看見維多利伽靠在牆上,似笑非笑。“聽見了?想問什麼就問吧。”
“其實我一直挺好奇的,這麼多年,我很少看見你發火,那究竟是什麼才能讓你生氣?”就是想看看,到底什麼程度才能惹火他,以免以後不小心犯了他的逆鱗,畢竟自己的性命全靠他保著。
路西法目光一凌,看向她,透著危險,“你想知道?”維多利伽沒那麼不識好歹,當即搖頭,不想知道了。“利伽,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觸到我的底線。”他勾了勾唇角,帶著讓人目眩的溫潤,但卻讓維多利伽莫名向後退了幾步,等反應過來,立馬站直了身體,說:“你想太多了。”
“希望如此。”
門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埃爾維斯依舊站在原地,眼底晦暗不明。他說,他們都是死心眼,沒說錯。那些自己一直逃避的念頭一點一點清晰,心在都被牽扯著,不安疼痛,然後自嘲的笑了笑。
埃爾維斯是一個很剋制的人,很少見他會露出什麼情緒,但他也是一個很簡單的人,從一而終,決定的事很少改變,說白了就是死心眼,一不小心便會被困死在原地。沒有辦法,有些東西抓緊會兩敗俱傷,但又捨不得放開。
“萊奧納。”埃爾維斯把心裡的情緒壓了壓,身邊的一道黑影閃過,人影顯現,他低著頭,“去把兩日後的相關事宜在安排一下,別出了差錯,還有,我明天要回學院一趟,把今年過來的各學院資料送過去,你也準備一下。”說話顯然沒有往日那麼有條理,萊奧納有些詫異,看了看他但什麼也沒問,也沒動。
“還有什麼事?”
“嗯……院長說,他想見見殺戮,他曾經的……好學生。”萊奧納不禁有些擔憂,現如今院長身體早就不如之前,看見路西法會不會被氣死?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告訴他的。”埃爾維斯剛說完,化為一轉,“等等,你去告知他一下吧。”他現在不太想看見那個人。
算了吧。他逼著自己忙碌起來,等到了時間,一切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有時候逃避,也是一種很好的選擇,因為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時間過得很快,對於協議這種事情,認認真真放在心上的只有皇帝一個人,其他人不過走了個過場,聊了幾句,潦潦草草簽了名字,而皇帝還等著聖殿的人覲見呢。可這籤的是停戰協議,又不是投降了。所以,等來等去,等到的只有一肚子火氣。
“等下去哪?”丹尼爾覺得突然清閒下來,挺不習慣。諾德搶著說找個地方放鬆一下,腆著臉皮向埃爾維斯請假。
“我要回賽安學院,你們去吧。”他轉頭對著路西法說,“老師他想見見你,去不去?”
老師?奧,就那個院長。維多利伽半天還沒反應過來,呵,那個倚老賣老的老頭居然還沒死,簡直為難他撐這麼久了。
“好。”
“必須要去嗎?”說真心話,她非常不想看見那個老傢伙,但不跟著路西法,她又沒地方去,掙扎了一下,見路西法看著她,敗下陣來,“好吧,我陪你一起。”
“你不必去見他,在院子裡逛逛便好了。”一聽這話,維多利伽放下心來,算了,去就去吧,一個快死了的老頭,除了說話帶槍夾棒,還能幹什麼。
說起帶槍夾棒,那老頭一直管維多利伽叫“小妖女”,十分看不慣她傲慢的樣子。他待人向來是一律平等,十分和藹,但維多利伽卻從不把別人當做人看待,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一切,兩人活在兩個世界裡,當然是互相看不順眼。
由於出了點意外,在學院裡面就碰見了,周邊還有來來往往的學生,好奇的往這邊看。
“老師。”即使過了這麼多年,路西法對這個院長依舊是恭敬的,院長沒什麼好臉色,一眼就望見了跟在不遠處的維多利伽,隨即就開口說道:“殿下如今身份高貴,我以為已經不屑於認我這個老師了。”
“您多想了。”
看著他們說話,維多利伽就咱在原地,端著笑容,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噁心到那個老頭。
“你倒是在哪都帶著這個小妖女。”院長一看見那笑容,就氣結鬱悶,惡聲惡氣,“怎麼,見我還沒死,特意帶著她想氣死我?”不怪老頭話難聽,當年維多利伽可是有這麼一番話的——“我就算壽命再短,也絕不會死在您前面的,院長,您現在可是一身屍朽氣呢,也不知哪天就會一命嗚呼,放心,那天我一定去參加您的葬禮。”
而他的好學生路西法,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利伽,別說了。”根本沒放在心上。那畢竟是他這麼多年以來帶過的最好的學生,不氣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