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築材料有一個地方有,而且有不少,重來就沒缺過,一旦用完馬上又地方補足,絕對夠自己建這棟閣樓了。只是想到又要去求那位,趙銘心情就有些灰暗。
每去一次自己身上就多揹負一些債務,不到萬不得已實在不想在去那個地方。還要費心費力與那隻用不吃虧的老狐狸鬥法,想想就覺得累啊。可沒辦法,現在整個京城怕也只有那個地方還有如此多的材料了。
“兒臣拜見父皇。”趙銘苦著臉又來到他深痛惡絕的地方上書房。老頭子萬年不變的獨坐御座,身邊還是萬年不變的懷恩。恩,這上書房趙銘老是覺得陰冷,沒有溫度,不知道這兩人怎麼能長年累月的待下去。
“喲,這不是我趙家大忙人趙銘嘛。”一見面自己老頭子的表現就不像個皇帝,頭都不抬卻開口就嘲諷,“連著兩天人影都不露一下,朕還以為小六把自己的身份都忘了,今天是吹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看父皇說的。我這也不是為了不久之後的納銀捐爵嘛。這兩天可忙死我了。”這一點點嘲諷對於趙銘來說可以無視,臉色不帶一點羞愧。嬉皮笑臉的往御桌上湊,端起茶壺就給自己倒茶。
“一天去淇國公府閒逛,一天去東市遊街。銘兒也敢說忙?”趙奢毫無留情面的揭穿自己兒子,手指示意他茶還燙不急著喝,“說吧,又有什麼事情求到你父皇。朕可沒有你那麼多閒情。”
“還是父皇洞察秋毫,明見萬里。”先上馬屁總沒有錯,既然您開口了我就吃點虧少喝您一杯好茶了,“兒臣還真有事和父皇商量。”
“恩。我聽著。”
“是這樣的,上次兒臣說禮部所設定的場地兒臣不滿意打算自己弄一個嘛,萬事俱備就差一點點材料出了點小問題。兒臣不是記得父皇正在修理宮殿堆積了大量材料,所以兒臣想向父皇借用一段時間。”趙銘擺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儘量讓自己顯得誠懇一點。
“借用?”趙奢狐疑看著自己的兒子。
“借用,一旦外地材料運至,兒臣如如數奉還,絕不拖欠。”趙銘把自己的胸脯拍得蓬蓬作響,一副誠實小郎君模樣。
“哦,是這樣啊。”趙奢臉色浮現惡意的笑容,“你猜朕答不答應?”
“父皇這麼好說話,忍心看著兒臣為難嗎?肯定的答應了!”
“哦,那你再猜?”
趙銘頭上冒出了三條黑線,這是皇帝嗎?和我玩這套!“啊?父皇,為何?”本來板上釘釘的事情突然出現變故,不經讓趙銘傻了眼。
“第一,本來用於新建朕的宮殿的材料被你挪用,工程突然停下。不知道外人會怎麼想,還以為我大趙皇室資金見窘,連個宮殿都修不好,白白給別人笑話。”趙奢看見趙銘抽動的嘴角心裡就一陣得意。
“最重要的還是第二點,借給你朕又沒有任何好處,銘兒,你說憑什麼借給你?”
趙銘覺得自己嘴巴發苦,自己是不是把老頭子教精了,終於知道要好處了。“父皇,第一個好辦,不就是換種說法嘛,就說為了體現朝廷重視之意,特地暫停了宮殿的修理用於修建接待商戶之意。這樣民間不會笑話反而商戶會感恩戴德。”
“恩,有理。可朕更看重第二點怎麼辦?”趙奢故意逗著趙銘,其實解決第一點他就準備把材料借給趙銘了,哪有老子跟兒子談利益的。
趙銘咬咬牙,裝作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就差沒擠出幾滴眼淚了:“兒臣除了歸還內務府的材料以外,建設新宮殿的材料兒臣一力負擔。”
“哦,銘兒可知新建宮殿用料幾何啊?那光材料就值十多萬兩銀子的。”雖然受到意外之喜,趙奢有些擔心自己兒子不明白其中的體量自以為是,修到一半就來自己這哭窮。
“兒臣既然話已經說出絕不反悔。”趙銘面上還是一副後悔之色,心裡卻暗暗竊喜。
“哦。就如我兒所願吧。”見趙銘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奢也不好再否定,就坐看這明顯會虧的生意趙銘能完出什麼花來,“懷恩,你去辦這件事情吧。”
“是,陛下。”
“那麼父皇,兒臣先告退。”趙銘再也壓抑不住,就怕心中的狂喜被自己老頭子看出來,趕緊告退。
“去吧。”趙奢還是想不通,明顯這麼大一個虧損的陷阱趙銘怎麼能挽回過來,還是趙銘自己提出來的,其中必有貓膩。就算是用上便宜貨色,他還是抵不住虧損啊,何況宮裡的宮殿他有個這個膽子來作假?
“懷恩,你說小六子這麼變出銀錢來替朕修宮殿啊,缺口這麼大,就算他把那十五萬兩全填進去也不夠啊。”趙奢還是有些狐疑,冥冥之中總覺得被趙銘佔去了大便宜。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啊。也許六殿下有自己特別的想法?”懷恩也想不通,十幾萬兩的材料,六殿下怎麼就這樣抗下了,難道他看不出陛下本來就是在逗六殿下玩的嗎。
“且看著吧,只要小六不玩出規則之外,朕也無話可說。”趙奢揉了揉眉頭放下此事,他哪有這麼多精神去在意這些小事。
走出上書房的趙銘心情十分愉悅,替皇家造宮殿怎麼有可能虧,而且是以自己這個皇子的身份主持,不賺它個幾萬兩愧對後世帶來的見識啊。
不過自己總好像忘記跟老頭子說什麼了?算了,不想了,想起來再說。
銀子搞定,材料搞定,人工應該沒什麼問題,畢竟製造司替朝廷設計了那麼多辦公場地與城池,與工部協商一下,不過是花銀子的事情。納銀捐爵這件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靜待大半個月的開始就可以了。
只當趙銘站在上書房不遠之處思考接著要去浪蕩的時候,一個小內侍跑了過來,小聲在趙銘耳邊說道:“六殿下,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老三找我幹嘛?眾兄弟之中,太子算是自己最親近不起來的傢伙,這太子太在乎場面和規矩了,把這些虛有的東西看得無比重要,這正是趙銘不耐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