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駙馬順手接下素影手中原拿著的朱漆盤,對她說道:“快開啟瞧瞧,你可喜歡?”她從錦盒中拿出了裡面裝著的一樣東西,大概六七寸長短,在日光下散發出金黃耀目的亮光!“哇!這是……!”
顯然這時候的素影激動到話都說不全了,那種不勝欣喜的神情根本藏不住。柳駙馬看著她那可愛模樣淺笑溫柔的解釋道:“那日公主酒醉的嚴重,幾乎人事不知,等我回來的時候便瞧見它斷在地上,許是公主無意間給弄壞的。本還想著再買支一樣的,可怎地尋遍坊市中卻再無相同,這才私下請教了匠人焊接之法,後加以珠玉竟變了個新花樣,你可喜歡?”
“喜歡啊!只要是郎君所贈我都喜歡。”素影仔細打量著手裡的物件,果真是變了副模樣,簪頭的蝴蝶翅膀上纏了些許金絲還多加了兩顆不小的珍珠哩!它頭上也點了兩枚紅色寶石,旁邊多了翡翠做的綠葉,芙蓉石做的牡丹花。
“蝶戀花”寓意甚好!把玩著手裡的髮簪,不由得讚歎道:“駙馬督尉果然好手藝!少時便靈力聰慧,如今啊更是才學過人,竟不曾想到還能做些玩意兒。”
說完就將髮簪戴往頭上,幾遍不成。柳郎便接下發簪,輕輕替她插在發邊!
“素影戴著真好看!”
那可愛女子嬌羞的低著頭,不再多言語。
柳駙馬撥開素影額前被風吹亂的碎髮:“常日裡可多在公主面前走動走動,她性子和善待人也好!”
素影聞言,抬頭凝望:“郎君說的,素影都記下了!”
她這一抬頭,目光穿過駙馬督尉,她瞧見了樓上窗邊之人,而後低頭行禮。“公主大好了!駙馬督尉且先去吧!素影告退!”她匆匆結束了兩人這次巧遇的對話。 “嗯,走吧!”隨後與素影分開,他也仰望著樓上之人,舒眉展顏,柔風暖笑! “等我!”
他倆一個人掣步往樓上去,一個人則轉身向樓下奔,二人至轉角相遇,他伸手摸著公主前額。
“好了!不燙了!” “嗯!” “你總讓我憂心牽掛,那夜到底是怎麼了啊?屋裡酒水吃食散個遍地,你又喝了個酩酊大醉,噫語不斷!” “到也沒怎麼,不過是喝多了些,酒烈難免灼熱罷了。不說那些,快來!快來!” 邊說邊抓著柳駙馬往屋裡走,還是在剛剛她站定著的那扇窗前。
“你看看!”公主指著那棵大樹。
“那有幾隻小雀!剛剛可是瞧它們來著?”
“嗯,從前在宮裡時,我們殿中也有一顆大樹,樹上同樣有幾隻雀兒,不知怎地,近來越發想念舊時光了!”柳郎從身後環抱住她,貼著臉頰耳語:“既然思念,不如回去走動走動罷。”
他兩個正在樓上膩歪時,靈仙兒跟蘇玠也回到了府上,她先從廚房裡取了些小點心和湯飲往樓上送去,進屋行禮,把吃食放在案頭,便請了公主和駙馬都尉過來。待他兩個吃完,柳駙馬還有些公務急忙忙離了府邸。靈仙兒喚了個小丫頭把食案上的碗碟收拾乾淨,她神秘兮兮的拉著公主坐在几案邊,從懷裡取出塊淡粉色的巾帕,小心翼翼的開啟來:“這兩日總不太平,又是起火又是發病,那坊市裡傳言說這個有妙用。” 看著靈仙兒對手中的那兩張黃紙畢恭畢敬,不免覺得有趣:“不過幾張紙罷了,能有何妙處?” “這可不是普通的紙,是經卷,名為《大隨求真詠陀羅尼經》這經若是佩戴在身上所供養,持此神咒者所在得勝,書在頭臂者,成一切善事,最勝清淨。為諸天龍王所擁護,為諸佛菩薩所億念,不為夜叉羅剎諸鬼神等為惱害,與眾生最勝安樂。先業之罪持受消災,毒不能害,火不得燒,刀不能傷,水不得溺,不畏懼雷電霹靂及非時惡風暴雨之所損,厭惑詛咒不能為害,亦不畏寒熱等病所侵損,常得安樂無諸疾病,色相熾盛,福德增長,受持供養賴宜護淨。”
公主聽她這麼一說不免好奇:“哦?當真靈驗?” 她一臉真摯:“是的哩!若不是我們去得早些,如今這會兒怕是沒的賣了!共計啊就得了這麼兩張,你可得隨身戴著,另一張留給駙馬督尉。”
“如此管用何不多買些?柳家上下人手一份豈不美哉!”
“這經固然是好用的,可想買者眾多,固而奇貨可居,甚為緊俏,每人只得買一張,我跟蘇玠等了許久才得了這兩張。” “這等物件或許宮裡能有?哪日回去命人多拿一些罷了。”
“宮裡許是沒有的!”“怎麼說呢?”
“今日有個娘子與我們同去,蘇玠瞧她像宮娥模樣,宮裡人出來只為買這一張……哦對了!對了!公主可還記得去年賞下來的一塊蜀地供來的錦緞?大紅色織金,陵陽公樣的那匹?讓人拿去裁了條裙子?”
“裙子…?怎麼了?好像是有這麼一條,我覺得那紅得太盛豔,就變沒再穿過。”
“今日我們遇見的那位宮娥恰巧穿了一件綠色的衫子,一模一樣的花紋質地。說來這錦緞也不是尋常宮娥能夠穿得,怎地她便可以?” 公主也不多想嘴裡發出嘖嘖聲:“嘖嘖嘖………如此行徑莫不是她家的?”靈仙兒頓時領會其意:“她家?對對對!瞧我怎麼就給忘了啊!旁人不行她家果然是可以的。”公主靠在辟邪几上,撩著耳下長髮:“兄長視她如同珍寶,我朝如若得了什麼些稀奇玩意兒第一個定是該送到她那處去的!” 靈仙兒自覺沒趣,草草收場:“算了,算了,不提她們了!這陀羅尼經啊最好戴在身上,我記得匣裡有對金鐲子吧?我拿去找人加個金筒把陀羅尼經供在裡面。”
她抬手一指:“就在櫃上,去拿吧!我有些乏了,先扶我去歇息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