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寡/婦小聲道:“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就不覺得他們兩個太親密了麼?”
崔婆婆道:“他們兩個年齡都小,還是半大的孩子呢,你說這做什麼呢,我道你是個聰明人,你怎麼也學著那些外頭傳謠的人一樣了!”
徐寡/婦瞧了一眼門外,笑道:“這說小也不小了,兩個都有十六歲了,好些人家的媳婦都有娃了,你家平生今年也十八了,他性子穩重些,不會招女孩子歡心,你家的小媳婦自然跟越小郎君聊得來些,你可要擔心啊,可不要叫他們出了什麼問題!”
崔婆婆聽她這樣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眼下看著越長安是一團孩子氣,可是保不齊雲多多跟他更合得來了。
自己兒子回來了,平生那個性子,不大像個孩子,難免和兒媳婦相處有些尷尬。
這越長安性子活潑,跟兒媳婦兩個倒是聊得來一些。
眼下雖然兩個人都很守禮數,可是保不齊就日久天長的,出了什麼意外了。不都是說了麼,這心裡有了外人的女人,看自家男人就如同看仇人一樣了。
萬一哪天雲多多和越長安看對眼了呢?
崔婆婆心裡頭越想越怕。
等到越長安和雲多多說笑著進門來的時候,崔婆婆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
雲多多那麼聰明的人,一眼就瞧明白了,她也不說什麼,便端了東西給徐寡/婦,認認真真在一旁看著她做菜。
徐寡/婦便不陰不陽道:“這女人做菜麼,就跟管家一個道理,要一心一意圍著男人想,這樣家才能好,菜也能做得好,若是心思歪了,男人便好不了了。”
雲多多嗤笑一聲:“拖您的福,我啊一定好好學做菜,好好照顧我家相公,保他長命百歲,健健康康的。”
徐寡/婦:“……”
越長安聽她說“我家相公”,心裡便空落落的,靠在廚房的門上瞧著,也不肯走。
徐寡/婦受了雲多多奚落,心裡不大舒服,從鍋裡舀了一瓢髒水走到門口,見著越長安便道:“小郎君怎麼還不走呢,是要看什麼麼?”
越長安眨了眨眼睛:“我看你做飯,我要學做飯。”
崔婆婆:“你一個男孩子學什麼做飯?”
徐寡/婦道:“小郎君腦子想差了,男孩子怎麼能做飯呢,要是讓男子做飯,那便是女人不賢良了。”
越長安:“……”
越長安嘆了口氣:“你這樣說,可見女人也是應該熬讀書的,不然,這心思就要歪了。”
他說著便解釋道:“聖人說的君子遠庖廚的意思不是說男子不能做飯,而是說君子不要做殘忍的事情,聖人認為殺雞宰魚是殘忍的事,既然避免不了吃,那最好少吃,也不應該親手去殺雞宰魚!”
徐寡/婦:“???”
完全聽不懂了!
雲多多也不說什麼,只默默跟著崔婆婆一起摘菜。
徐寡/婦瞧著雲多多似乎在笑,覺得是在笑話自己,登時不爽了起來:“小郎君這話說的,我一個婦道人家不懂了,我只知道,若是女人叫男人跟著自己去洗菜做飯,像崔小娘子一樣,卻是不應該的。”
“為何不應該?”雲多多抬起眼睛看著她。
徐寡/婦一愣,平常哪個婦人拿這種話來壓人家的小媳婦,小媳婦都嚇得不敢說話了,這拉著男人跟自己一道兒忙廚房,可是大罪呢,要被人罵的!
雲多多竟然會問自己為什麼!
“大家都這樣說,我哪裡知道為什麼,這話你問問你婆婆,可不是我編出來的,你在孃家做姑娘的時候,你孃家人不告訴你麼?做女人就要伺候好自己的爺們!”
雲多多冷笑一聲,她也不知道這個徐寡/婦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敵意,只不過她也不是軟弱人,便淡淡道:“那可巧了,我在家的時候,家裡教讀書也教習武,可不曾教過這個,我家的先生也沒有說,到了婆家來,婆婆也不曾說,可見我孃家和婆家都沒有這個規矩,只是不知道你徐家從哪裡來的規矩。”
孃家是書香江家,婆家是名門崔家。這兩個門楣怎麼都比徐家高。
徐寡/婦一時語塞,氣呼呼的瞪著雲多多。
雲多多笑道:“我也只是個小媳婦,不敢擅自改家族的規矩,待我稟告了族長,問問他,我們崔家要不要學學你們徐家的規矩。”
徐寡/婦:“……”
崔婆婆淡淡說:“行了,都好好做事吧,誰家都有誰家的規矩,天底下哪能各個的日子都一樣的過的?窮教書的不想做飯,便拿聖人來糊弄自家娘子罷了,我夫君同兒子都是讀書人,也沒見他們說過什麼男子不能進廚房。”
越長安:“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