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裡,蘇穎雪住在VIP病房的陪護床上。
自從蘇母這兩天住院以來,她一直陪著母親呆在醫院裡,蘇穎涵勸過她回家準備婚事,照顧母親的事情由她來,可蘇穎雪一口拒絕了,她要繼續留在醫院,回去也不知道要準備什麼,一場連男方親戚都討厭的婚事,大概也沒什麼要準備的了。
更何況蕭子棄在上次來過之後來又打了好幾通電話,可是自從昨天便沒了聯絡。
有些事不用言語多說,她是個聰明的人,心裡多少也能猜到幾分。
可她還是覺得失落,深深的失落,又始終在抱著期望等待他回來。
下午時分,醫院裡終於來了一位客人,卻不是蕭子棄,而是墨寧溪,墨寧溪提著一大堆補品送給蘇母后,蘇穎雪送她離開,兩人在花園裡聊了一會兒,墨寧溪將早就準備好的紙袋塞進蘇穎雪手裡。
“蕭子棄父母的事我也聽說了,暻秀這事是做的太過分了,亦凡勸過他也沒用,不過這是我和亦凡的心意,這婚紗是亦凡以他的名義從國外訂回來的,我看過,很漂亮,你也拿出來看看……”。
“謝謝……”,蘇穎雪很感動,笑笑,開啟紙袋,卻沒有取出來,而是一直看著那片白色的婚紗。
“怎麼啦,是不是不喜歡白色的,不過白色的婚紗真的很漂亮”,墨寧溪見她不動,以為她不喜歡,連忙取出來一看,是一件剪裁收腰的婚紗,胸口還鑲嵌了不少鑽石和珍珠,可見的確花了不少心思和錢。
蘇穎雪手指撫摸上婚紗,柔滑的布料從指間流過,明眸中劃過一抹哀慼,“這婚紗很漂亮,只不過…或許我用不上”。
墨寧溪很快也察覺到她的不對勁,拿開婚紗,吶吶的問道:“穎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不是說蕭子棄答應過你婚事如期舉行嗎?”
蘇穎雪想了想說:“結婚不是兩個人的事”。
“你是說你們又不結婚了?”墨寧溪都為她感到憤怒,“蕭子棄呢,我看他不是個沒有責任感的男人”。
“正因為他是個有責任感的男人,如果他沒辦法說服他父母的話我想他不可能不管不顧的和我結婚,寧溪,你也知道,我們都三十了,也不是剛大學畢業、年少衝動的少男少女”。
“總之要不要我幫幫你,或許我可以去找亦凡……”。
“不用了,你們幫不了我的,算了,寧溪,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或許我這輩子真的和婚姻無緣”,蘇穎雪輕聲苦笑。
墨寧溪瞅的難受,還是硬將婚紗塞進她手裡,“總之不要放棄自己,要是連自己都放棄就真沒辦法了”。
墨寧溪走後,蘇穎雪的心格外的平靜了,如果說之前還是焦灼、等待、煎熬的,但現在卻更像是等待命運的裁判,是死是活,從來都不是她能夠決斷的。
她一直坐在花園裡,從下午到夕陽西下,似乎是真的感覺到了什麼,當地平線上最後一縷陽光快要掉下去的時候,醫院的門口終於出現了蕭子棄的身影,慣有的儒雅淡雅氣質,但臉上卻少了幾分明媚,甚至走到她面前時,他幾乎很少正眼望著他,但這並不影響他慣有的沉靜。
坐在她旁邊的涼椅上,蕭子棄緩慢的說:“穎雪,對不起…”。
果然…。
蘇穎雪自嘲的笑笑,沒說話。
望著她假裝堅強的笑容,蕭子棄更加不是滋味,他猶豫、掙扎了好一會兒,還是堅定不移的握住她的手。
“你……”,蘇穎雪怔了怔。
“穎雪,你很聰明,也很敏感,所以有些話我想我不用說你也懂了”,蕭子棄慢慢的說:“發生了一些事,我不想騙你,婚禮必須得暫緩,不過我蕭子棄絕不是個始亂終棄的人,給了你承諾,我就會盡力去做到,我希望你能給我點時間,我蕭子棄一定會娶你的”。
“那是什麼時候?”蘇穎雪安靜的低頭望著他握住的手,手心很熱,可她卻一點也不覺得暖。
蕭子棄語塞的說不出話來,只是一隻手改為兩隻手,可蘇穎雪覺得就算包裹的多緊也改變不了手的溫度,只是握的太緊,覺得疼,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