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蒼州了,我聽人說陸安縣之前遭了大難,死了好多人,最不好查,我們就到陸安縣落戶吧。”團體的主腦戴令小聲的說道。
而這上百人的隊伍,都是當初北方大亂,逃難去南方的,現在聽說北方稍稍安定了,便拖家帶口的往回趕了。
畢竟是祖祖輩輩生活過的地方,南方再好,也不如曾經的家。
“招娣啊,你們快些,趁著早上太陽還沒那麼大,抓緊趕到陸安縣城,若等太陽大了,就要曬死人了。”戴令回頭對揹著兒子的黃招娣說道。
“招娣啊,讓俺來背一回吧,昨晚你照顧孩子,也沒咋多睡。”黃父解下背上的行囊,交給黃母,便要去抱黃招娣揹著的孩子。
戴令的妻子王氏用胳膊肘輕壯了下十四歲的兒子,讓他過去幫忙。
“奶奶,我來幫你拿行李吧。”戴令的兒子戴齊上前去幫黃母。
王氏趁機問了一句:“招娣啊,虎兒他退燒了嗎?”
虎兒,黃招娣兒子的小名。
“退了。”把兒子交給黃父背後,黃招娣的壓力少了不少,她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擠出一抹笑容道:“嬸子,這一路上多虧了你和令叔的照顧,若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辦,等和戴圖相認後,我一定讓戴圖好好感謝你們。”
這一路上的艱辛與遭遇,黃招娣光是想想就想哭。
路過淮、麟、虞、青四州的時候,倒是一路太平,路上也平坦,還有驛站,可以說是十分的順利。
可是來到高州後,一切都變了。
路難走也就罷了,還得小心攔路的“路霸”。
不過真碰到“路霸”,倒也還好,這些人都是北方活不下去的百姓,底層民眾,攔下你,也只是管你要些糧食和錢財,還不會全部要走,給你留點。
可是遇到土匪,就不好說了。
也不知道走了黴運還有僥倖。
戴令、黃招娣他們就遇到過一次土匪,將他們身上的財物和糧食幾乎都洗劫了一空,若不是戴令和黃父作為老江湖,在肛門和鞋底藏了點碎銀子和金葉子,他們根本就到不了蒼州。
僥倖的是,碰到的土匪沒有害他們性命。
之後,他們還碰到了拐賣婦女和孩子的人販子團伙,好在戴令和黃招娣的兒子都大了,人販子團伙倒也沒對他們做什麼,只是警告了幾句後,便分道揚鑣了。
還有行惡的船家。
開在路邊的黑店。
若不是戴令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就中招了。
就是憑藉著戴令的經驗,一行人才安然的到達了蒼州。
剛到蒼州的時候,也不知是吃壞了東西還是什麼,黃招娣的兒子突然生病了,一直高燒不退。
最關鍵的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們都不知道去哪裡找大夫。
最後實在沒辦法,是戴令死馬當活馬醫,憑藉著經驗採了些草藥,用土方子煎藥給黃招娣的兒子喝。
現在看來,還真醫成了。
太陽高掛前,戴令一行人終於是緊趕慢趕的到達了陸安縣城。
他們和那些從南方趕回來的百姓,第一時間趕去了衙門。
當初陳墨趕走金夏蠻子回來的時候,對北方進行了初步的安排。
掌握朝廷後,陳墨又讓天子下發了對北方各種穩定的政策。
其中就有隻要來北方落戶的,就可以分田分地。
然而各種政策是好的,但下面人不辦事。
其實剛開始,下面的人還是辦事的。
當初陳墨趕走金夏蠻子,掌握北方後,由於當時手中沒有治理當地的人才,陳墨便讓各地原先衙門裡的胥吏,暫時先維持衙門的運轉,等待官員的走馬上任。
可是離當時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依舊沒有官員來走馬上任,但陳墨留在北方的銀子,卻是用完了。
當地的衙門沒有錢,自己身上的這身皮,將來還不一定能保得住,衙門的人開始動起了別樣的心思。
上面是有落戶分田分地的政策。
但中間辦理是要有個過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