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人剛碰面,蘆盛還沒開口,崇王便劈頭蓋臉的怒喝了起來,直呼蘆盛的名諱:
“蘆盛,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本王原本以為最近這段時間,你到處抓捕壯丁,是打算死守京師,與陳軍做殊死一搏,可你卻把他們全派去了居山關,這也就罷了,你居然派個太監去,聽說陳軍剛攻城,他就跑了。
你手底下的將領難道都死絕了嗎,數萬兵馬,就這樣白白浪費了。”
崇王真的是氣壞了,甚至已經忘了自己如今是在人家的屋簷下討活。
可面對崇王的怒喝,蘆盛非旦不生氣,反而笑道:“王爺別擔心,一切都在微臣的計劃當中。”
崇王皺著眉頭:“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都到這個關頭了,你還打算瞞著本王嗎?”
“王爺別急,明天你就知道了,伱來得正好,微臣有事需要王爺你的幫忙。”蘆盛說道。
洛南最擔驚受怕的是文武百官,其次就是皇宮後宮的宮人了。
每每朝堂劇變,遭殃的就是他們這些和皇室撇不開關係的人,很可能大軍一進城,他們就得從宮女變為奴婢。
運氣好一點的,成為將領的奴婢或私寵。
壞一點的,很可能就被最底層的軍卒糟踐了,還是輪著糟踐。
當今天子永安帝,也是惶惶不安。
哪怕他只是廢帝還是太子時,和一奴婢所生,但他也清楚的知道,勤王代表是什麼。
若是勤王是朝廷中央發出的命令,要求地方起兵勤王,那還好一些。
可若是地方主動,沒有接到中央的命令而擅自起兵勤王,清君側的,本質上便是起兵造反。
而陳墨的“勤王”,顯然是沒有中央的命令。
那麼陳墨打進來,等待永安帝的,有三個下場。
最壞的下場是陳墨直接稱帝,那麼自己就是絆腳石,定然是活不了。
第二個下場,和現在一樣,繼續當著傀儡。
最後一個下場,就是和他老子一樣,成一個廢帝。
永安帝心裡希望自己能被廢,起碼比當傀儡更有自由,更有尊嚴。
他最害怕的,就是第一個下場。
而且這個下場還最有可能。
陳墨不是徐國忠,也不是蘆盛。
如今大半個天下,都已落入陳墨之手。
等剷除蘆盛後,這天下就沒有什麼可以威脅到他的,那麼他就沒有必要再“養”著皇室了,完全可以改朝換代,自己稱帝。
另一邊,太后寢宮。
自從知道父親被陳墨所擒,生死未卜的時候,梁姬就好像得了場大病一樣,整天渾渾噩噩的躺在床上,人也沒有精神,一段時間下來,整個人臉色蒼白,變得十分的憔悴。
不過畢竟是當了十幾年皇后的人,哪怕變成這樣,依舊不失貴氣與上位者的雍容。
而能當上皇后,又成為太后,梁姬自然是一等一的美人,加之在宮中保養的好,就算是面色憔悴,虛弱的模樣,也能勾起男人的色慾。
就在這時,一名宮女急匆匆的走了進來,繞過屏風後,步伐又變得平穩了起來,來到床邊蹲下,在梁姬的耳邊低語了起來。
梁姬那蒼白的臉蛋上,修整得整齊好看的蛾眉,微微一豎,繼而有些吃力的坐起身來。
宮女看到後,連忙近前相扶,等梁姬坐起來後,在她的背後墊了個枕頭。
梁姬有些虛弱的說道:“蘆盛和崇王貌合神離,根本走不到一起,各懷鬼胎,本宮早就預料到他們不是陳墨的對手。如今陳軍兵臨城下,族中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