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本來是見羅根朝郭楊兩家張望,所站又是隱蔽之處,以為這人要對郭楊兩家不利。
想起平日郭嘯天和楊鐵心兩人待人熱枕,他就想出手幫兩人解決了這個麻煩,於是便出言邀請,沒想到羅根竟然真的進了店來。
言談之間,他見羅根氣質不俗,雖然有著西域人的血統,但衣著華貴,像個公子哥,又像書生,唯獨不像為惡之人,便出言試探看看究竟這人看上郭楊兩傢什麼東西了。
以他想來,此人不缺錢財,那定是看中了楊家娘子,卻不想自己出言試探,這人一點反應也沒有。
末了這人又說了一句話,倒將曲三說的啞口無言,面紅耳赤。
只聽羅根正色道:“你這人腿都跛了,心思倒是活泛,沒事老盯著人家娘子看個什麼!”說完還裝模作樣的搖了搖頭,嘆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曲三哪見過如此無恥之人,他甚至有一拐打死羅根的衝動。
“曲三是吧,你這心思過頭了,倒是我有些話要勸勸你!”
曲三臉色一黑:“不知客官有什麼良言,曲三受教。”
羅根笑道:“良言倒是談不上,就是隨便說說,正所謂夜路走多終遇鬼,你不為自己想,也該為你家丫頭想想,這麼些年也夠了,該收手就收手吧。”
“客官醉了,你說的什麼,曲三聽不明白。”
曲三拄著雙柺豁然站起,眼中殺機瀰漫,瞧他樣子隨時都有動手的可能。
“聽明白也好,聽不明白也好,話已至此,聽不聽隨你。好了酒足飯飽,我也該走了。”羅根站起身朝外走去。
曲三將心一橫,雙手握緊鐵柺,可就在他即將發動之時,見那公子哥一樣的書生忽然朝牆上一指:“咦,你這牆上怎麼有個洞。”
他親眼瞧著,只見那公子哥指尖上閃過一道氣劍,“嗤”的一聲過後,牆上已經多了一個孔洞。
羅根咧嘴一笑:“記得將洞補上,要不然冬天漏風。”說完邁著醉步走了出去。
曲三手握著雙柺,攥的都發青了,臉上漢水噼裡啪啦的往下掉,等那公子哥一樣的書生走遠,馬山拄著雙柺到了牆邊。
自己家的牆他當然清楚,何曾有了這個孔洞,分明是那書生隨手一指,打出隔空指力,將牆穿透的。
只是自己這屋子,別人不知自己卻知道,表面上是間茅草房,實則在土坯茅草之中砌了青磚,他伏下身來見孔洞居然兩頭通透,竟然被這人隨手一指打個對穿。
這得多強的指力,就是那名鎮天下的段皇爺,修煉一陽指力多年,也不可能做到如此,這書生到底是誰。曲三不知道羅根用的是還不熟練的六脈神劍,在功夫世界羅根的錢可不是白花的。
在他盯著孔洞發呆的時候,羅根那張嬉笑的俊臉忽然從孔洞那邊顯露出來,嚇了曲三一跳,只聽他說道:“記著我說的話啊。”
羅根說完接著便起身走了,這一次卻沒在回來,曲三愣了半晌,忽然一嘆:“或許他說的對,這些年也夠了。”
羅根只是見到那小女孩便知道是以後的傻姑,想到她以後瘋瘋癲癲的樣子,還是忍不住提醒了曲靈風一下,至於他如何抉擇,就要看他自己的選擇了。
羅根在牛家村買下了一處比較大的宅院,安置好一切後開始了平靜的生活。這一日,羅根出得田莊爬上附近的小山丘,登高望遠凝視周圍環境,不得不說這裡當真是個休閒療養的好地方。
“山長水遠兮……”
就在這時,一陣嘹亮的歌聲從湖面遠遠傳來,他小吃一驚從那中氣十足的歌聲中,聽出了唱歌者有武功在身。
歌聲由遠及近在小小山丘間來回傳蕩,曲調好壞暫且不說從歌詞中便可知曉這是一首名副其實的山歌。
羅根順著歌聲傳來方向遠遠望去,卻見視線盡頭一葉小小漁舟如飛般划來。
不過眨眼功夫這漁舟便來得近了,只見它船身狹長船頭高高翹起,船舷上停了兩排捉魚的水鳥,一副標準江南漁船裝扮,歌聲卻是船中坐著那人唱出。
小漁舟速度快得出奇,剛看到時還是個小點不過幾個眨眼功夫漁舟漸近,只見舟中坐著一個男人,舟尾划槳的穿了一身蓑衣,卻是個女子。
只見她伸槳入水,輕輕巧巧的一扳,漁舟就箭也似的射出一段路,船身兒如離水飛躍,看來這一扳之力少說也有一百來斤,女子而有如此勁力已是奇怪,而一枝木槳又怎受得起如此大力?
羅根眼睛一眯,已是隱隱猜出那搖槳女子身份,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好玩微笑,突然扯開嗓門大喊:“來者何人,可否交個朋友!”
雖沒動用體內的內力,單靠嗓門聲音依舊如滾滾雷霆轟隆隆而過,震得附近山林飛鳥驚慌而起,臨近湖面一陣輕微盪漾。
“敢問閣下何人,我四哥來此兜賣柴禾!”
那持槳女嬌聲說道,聲音清脆悅耳乃正宗吳語軟音,隔著老遠卻能清晰傳入林沙耳中可見實力不凡。
他打眼一看只見那女子大約十八九歲年紀。身形苗條,大眼睛,長睫毛,面板如雪。正是江南水鄉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