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直也點點頭:“你繼續。”
他回頭就走,卻聽到手槍開保險的聲音。
馮庸有強烈的不安全感,不管在哪兒睡覺,枕頭下都放著一把手槍,他槍法不好,所以用的是FN57手槍,使用5.7毫米小口徑子彈,後坐力小,穿透性強,能打穿防彈衣,最主要的是易於控制,如果給他一把大口徑的沙漠之鷹,打不準也是白搭。
這種時候不需要半句廢話,馮庸快速開啟保險,扣動扳機,他咬牙切齒,準備不留活口,起碼在這個膽敢冒犯自己的傢伙身上打十來槍方解心頭之恨,可是這麼近的距離,他竟然沒打準,對方反應神速,向前一躍躲過了子彈,同時在空中拔槍轉體射擊。
一枚九毫米子彈高速旋轉著擊中了馮庸的額頭,鑽進去是一個小孔,出口卻是碗大一個疤,腦袋裡的內容物塗了一牆。
劉彥直很懊喪,說好了不殺人的,還是把馮庸給斃了,這也不怪自己,面對槍口,他全憑本能反應,拔槍爆頭全都是肌肉記憶,不過腦子的。
馮庸死了,劉彥直一口惡氣也沒出,他將別墅裡的人全都拖到了海灘上,保鏢廚師水手服務員小明星,無一例外都被他打暈了,然後他從遊艇碼頭上找了兩桶汽油,在別墅裡潑灑著,擦著火柴丟過去,又順路把遊艇也給點燃了,這才剛過半小時。
威爾遜在空中看到島上黑煙沖天,駕機飛過來,又看到遊艇燃起熊熊烈火,扼腕嘆息:“多好的遊艇啊。”
水上飛機緩緩降落,停在水面上,劉彥直游泳過來,溼淋淋的爬上飛機。
“順利麼?”威爾遜問道,遞過來一瓶啤酒。
“不大順利,我把他殺了。”劉彥直一仰脖,灌了大半瓶啤酒。
威爾遜才不管那些,殺人放火的事兒他乾的多了,顛覆南美小國政權這種大買賣都嚇不倒他,他關心的是劉彥直如何不用降落傘從天而降。
“這是秘密,老頭。”劉彥直得意洋洋,“我要坐最快的航班回去。”
……
島上的濃煙引起了海岸警衛隊的注意,他們上島檢視,發現了十五名倖存者,以及一具燒焦的屍體,海岸警衛隊是準軍事組織,不負責刑事案件的偵緝,夏威夷是治安很好的州,鮮有這種惡性案件發生,他們通知了州聯邦調查局。
聯邦調查局的探員們乘坐直升機抵達小島,接手案件,他們穿著印有FBI字樣的藍色風衣,腰間別著徽章和手槍,英姿颯爽倖存者們已經被轉移到了船上,男的愁眉苦臉,女的哭哭啼啼,探員們挨個做筆錄,但是大多數人都不會說英文,這座小島是紐約某個財團租賃的資產,住在島上的是來自中國的富豪,除此之外,警方不掌握任何資訊,初步判定,這是一起謀殺案件。
此刻真兇劉彥直已經坐在飛回國內的航班上了,八小時後飛抵上海,轉機飛回近江,向黨愛國覆命。
今天的股市波瀾不驚,大家翹首以盼的收購戰沒有展開,鼎立系鴉雀無聲,一直沒有動作,安太地產的股票開盤就跌,黨愛國指揮手下狂掃籌碼,收復一城。
劉彥直站在了黨愛國面前,從陽光明媚的夏威夷到陰風怒號的近江,著實不讓人舒坦,外面的積雪已經很厚,其實來回不過三十六小時,但卻像一週那樣漫長。
“馮庸怎麼說?”黨愛國饒有興趣的問道,“你一定給了他一個深刻的教訓。”
“是的,教訓非常深刻,他不能說話了。”劉彥直回答道。
黨愛國愣了一下,苦笑道:“彥直,你沒和我開玩笑吧,你說把馮庸打死了,我是怎麼交代你的,沒必要殺人,成了血仇,殺來殺去就沒意思了。”
劉彥直道:“情況危急,他拿槍瞄著我,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只能開槍打死他。”
黨愛國說:“你讓我怎麼誇你好呢,你太隨心所欲了吧,就算你讓他打中一槍又能怎麼著,你鋼筋鐵骨的又不會死,你把他殺了,現在好了,這場仗不死不休。”
這話劉彥直很不愛聽,憑什麼我不會死就得挨槍子,他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你幹什麼去,我話沒說完你就走,你給我回來!”黨愛國拍著桌子怒吼,劉彥直頭也不回。
“你走了就別再回來。”黨愛國繼續咆哮,劉彥直在行政層眾員工驚愕的眼神中吹起了口哨。
黨愛國頹然坐在藤椅上,這小子越來越桀驁不服管了,但是組織卻越來越依靠他了,這不是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