黨愛國說:“你知道中國古代有一種穿牆術麼?”
“嗯哼。”老林做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時光穿越就等於穿越,人類的血肉之軀怎麼可能穿越磚石砌成的牆呢,除非這個人化成鬼魂,也就是虛無不可見的分子結構,但那樣人就不存在了。”黨愛國說,“時間是不可逆轉的,除非有蟲洞,翠微山上恰好有這麼一個,再加上未來科技用無位錯鐵製造的穿越艙,可以經受蟲洞中的高溫高壓,我們就可以順利穿越了。”
負責殿後的劉彥直聽到這些話,不禁有些氣惱,他開始穿越的時候可沒有什麼穿越艙,而是直接躺在土坑裡,經受烈焰折磨,黨愛國明明有穿越艙,為什麼不早拿出來,後來他和關璐一起穿越,乘坐的是雙人艙,現在大家組隊穿越用的又是六人艙,明明都是新制造出來的,黨愛國卻說什麼來自未來,真是睜眼說瞎話。
老林奇道:“據我所知,蟲洞是無處不在,轉瞬即逝的,而且極其細微,比最小的夸克還要小,翠微山上的蟲洞怎麼可能如此之大而且長期存在,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黨愛國說:“未來科技,和你說也說不明白。”他站住,招手,後面一輛運送物資的卡車停了下來,司機師傅熱情的探出頭來問道:“解放軍同志,你們去哪兒?”
……
穿越小組靠軍裝和無懈可擊的介紹信,順利買到了前往祖國北京的火車票,特快列車上一多半都是軍人,剩下的也以公職人員為主,只有一對抱孩子的夫妻看起來是去北京探親的。
穿越小組買的是硬座票,正好是相對而坐的兩排座位,這樣就能避免和其他人有交集,發生不必要的麻煩,這個年代的車速較慢,單調的車輪撞擊鐵軌間隙的聲音讓人昏昏欲睡,窗外是一望無際的華北平原,村落、農田、樹林、電線杆,還有土牆上的紅色標語都帶著明顯的時代烙印,每到一站都會停留許久,供旅客們休息,在站臺上採購食品。
隔著過道另一側的座位上,坐著四個藍褲子的空軍幹部,他們拿出花生米和二鍋頭來,邊喝邊聊,談的是怎麼打蘇聯的逆火轟炸機,這玩意超音速突防,我軍的戰鬥機和防空導彈根本夠不到,軍官們愁眉苦臉,悶頭抽菸,全然不顧車廂裡還有女人和孩子。
關璐忍不住想出言阻止,被黨愛國以眼神制止,氣的扭頭窗外,遠處是一座突兀的平頂山,沒有任何樹木。
“好奇怪的山。”關璐說。
老林給他解釋:“那是工程兵堆積的人造山,華北平原無險可守,總參就想辦法自己造制高點,這樣的人造山有幾十座,通常山上會放一個裝備130加農炮的炮兵營,用來壓制方圓幾十裡內的敵軍,實際上這只是一腔情願,蘇軍的直升機可以輕鬆解決這些炮營。”
他的話引起了鄰座幾個空軍幹部的興趣,一個人拿著煙過來分發,問他們是哪個單位的。
“保密部門。”黨愛國很客氣的打消了對方的攀談期待。
旅途繼續鼓譟乏味,直到抵達北京。
1969年的紅色首都正處在暴風眼的中央,中蘇戰爭的陰雲籠罩在每個人的心頭,火車站廣場上空蕩蕩的,只有幾輛老式汽車孤零零的停著,旅客們魚貫出戰,穿越小組的成員們沒有走遠,直接去售票處購買前往烏蘭察布的火車票。
去內蒙最便捷的方式就是坐火車,早在九年前北京就開通了到烏蘭巴托和莫斯科的國際列車,雖然中蘇關係緊張,火車還沒有停駛,黨愛國憑藉北京軍區司令部開具的介紹信,順利買到了六張車票,而且還是軟臥。
這次穿越的時間卡的很準,國際列車今晚出發,黨愛國嚴格命令組員們不許節外生枝,所有人留在候車室不許出去亂逛,難熬的八個小時過去了,他們再次登車,目的地內蒙古。
國際列車的硬體設施明顯優於普通列車,軟臥車廂更加高檔,而且沒人打擾,社會主義國家的等級制度更加森嚴,有資格坐軟臥的至少是地市級領導或者同級別軍隊幹部,乘務員巴結還來不及豈會打擾。
列車廣播正在播送越南主席胡伯伯和中國人民的深情厚誼,此時胡志明已經去世,全球共產國家的領導人正奔赴河內祭奠,歷史正按照軌道滾滾前進,岔道口就在前方。
黎明時分,列車抵達烏蘭察布站,六名軍人下了火車,站在寒冷的晨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