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我去了,你好好活著,等著我。”劉彥直躺進了坑裡。
“走好,年輕人,我會等著你的,咱們還剩一瓶酒呢。”費教授遠遠坐著,老人在月色下開始唱歌,是一首憂傷的英文歌曲。
Sdauldacquaintancebefort,
&nind?
Sdauldacquaintancebefort,
fortdlangsyne.
……
we'lltakeacupofkindnessyet
fortdlangsyne.
fortdlangsyne.
白光一閃,土坑沒了,連同裡面的金屬保護層一起消失,土地平整,上面野花爛漫,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
劉彥直睜開眼,又是黨愛國那張臉。
“成功了麼?”他急切的問道。
“天亮去費教授家看看,我答應過他,要去陪他喝剩下的那瓶酒。”劉彥直爬出土坑,換下燒焦的中山裝。
黨愛國等不到天亮了,他立刻給留守研究中心的部下打電話。
“小王,費教授是哪一年去世的?”
“費教授還健在啊。”小王迷迷糊糊的回答,“他老人家身體還行,沒聽說住院。”
黨愛國掛了電話,衝劉彥直豎起大拇指。
“穿越津貼。”劉彥直說。
“馬上到賬。”黨愛國笑道。
……
上午,劉彥直拎著兩瓶五糧液,二斤五香花生,站在了江東大學高職樓前,保安詢問他找誰,他說我找費教授,保安狐疑的看了看他,拿起電話通知了樓上住戶,然後說:“你上去吧。”
歷史發生了改變,應該在1988年死去的費教授並沒有死,而是脫胎換骨痛改前非,不但戒了酒,還搬去女兒家照顧老伴,漸漸也開始上課,他的課風趣幽默,博得很多學生的喜愛,九十年代,新來的校領導慧眼識才,開始重用老費,讓他帶研究生,主攻宇宙物理學,如今中國物理學界的大拿,有很多是出自費教授門下,其中就包括黨愛國的導師。
費教授已經九十高齡,從不見客,今天是破例,所以樓下保安很驚訝,他不知道的是,來的是費教授多年前的老友。
劉彥直站到了門前,深吸一口氣,對他來說,時間只過去了幾個小時,但是對屋裡的人來說,已經整整三十個春秋,他擔心過度的激動會影響老人的健康,但是三十年前的承諾,他不能爽約。
門開了,是一個花甲老婦,戴著老花眼鏡,抬頭看劉彥直,搖搖頭,回頭道:“爸,你的客人。”
“是費楠大姐吧。”劉彥直笑道,“咱們見過的。”
已經六十歲的費楠看看他,在記憶裡搜尋不到此人的印象,含糊道:“哦,你們聊吧。”
費教授坐在客廳角落的輪椅上,腿上鋪著毯子,臉上遍佈老人斑,頭髮也只剩下純白的幾綹,本來呆滯無神的眼睛,看到來客後頓時有了神采。
“你終於來了。”老人艱難地說道。
“我答應過你的,三十年後再見。”劉彥直鼻子有些酸,時光對他來說只過了一夜,對費教授來說卻是滄海桑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