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交接,卻見那白骨短劍在空中微微一顫,那道青光便從白骨劍上飛起,被玉符所化劍光捲入,斬龍訣所化劍光頓時四分五裂,化作點點金光,消散在空中。
玉符所化劍光餘勢未衰,繞著那錦衣男子的脖頸一轉,一顆帶有驚容的頭顱便飛上空中,脖頸噴出一股鮮血,直衝數尺之高,灑落在地上,彷彿是朵朵綻放地梅花。
劍光在空中又是一轉,回到杜子平手上,迅速黯淡下去,化為一道半尺長短的青光,伸縮不定,隨即鑽出玉符之中。
杜子平將玉符放入一隻玉匣中,收入法寶囊內。同時,他一捏法訣,身上升起一朵血雲,罩在那錦衣男子的屍體上,但見光影閃爍,那錦衣男子的屍體中便飛出十二道驚慌失措的身影,一隻接著一隻進入血雲當中。
瓊娘又驚又喜,萬萬沒有想到,這場劫難竟然這樣被化解。
“這楊清山委實了得,不但劍術修為驚人,而且精通鬼道與巫蠱之術,更兼智謀過人,數千年前便算到這一步,留下這個後手,才保住你我的性命,”杜子平嘆道。
“他當年為修煉斬龍訣,斬殺一十二位人間帝王,奪取他們身上的真龍之氣。他後來發現真龍之氣越多,那斬龍訣威力就越大,修煉也就越快,便將那十二位人間帝王的魂魄煉成陰靈,卻保留了靈智,冀望可以繼續誕生真龍之氣。”
杜子平心中暗歎,那屠龍神魔想必是得到這種方法,這才有樣學樣,只不過,手段能力差得太遠,以至於遲遲未能結成金丹,與噬血神魔同歸於盡。
瓊娘聽到這裡,不由得聳然動容,陰靈煉製本就艱難,保留神智,就更難上萬分,單憑這一點,這楊清山當年在鬼道的修為就可以說得上驚世駭俗了。
所謂陰靈,便是修士或妖獸的魂魄,被人用秘法煉製之後,唯主人之命是從,魂魄不散,不入陰冥,但需要找一寄託之所,否則一時三刻,便化為無形。這樣一來,修士往往把陰靈煉入陣法或法寶靈器之中,煉入陣法為陣靈,煉入法寶靈器為器靈,如瓊娘飛龍劍裡的蛟龍精魂。
“楊清山後來便把這十二隻陰靈,煉入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之中,這十二隻陰靈因保留了神智,又有十二都天烈火大陣提供火靈力,它們便也具有了法力,因此它們才會奪舍這錦衣男子,”杜子平說道。
“這楊清山坐化前將真龍之氣剝離出來,又將那十二隻陰靈部份靈智抽取,一同煉入這白骨劍中,因此這真龍之氣也有了靈智,卻又非陰靈,自是可以自行修煉,令真龍之氣越積越多。”
聽到這裡,瓊娘悠悠地嘆了口氣,說道:“這楊清山對後人設想可真夠周到,用兩隻假洞府迷惑他人,又在真洞府中最後的關口中設有必殺之局,將非楊家之人斬殺,還留下可以自行修煉的真龍之氣。”
“這還不算呢,他怕別人盜取這真龍之氣,便將白骨劍放在十二都天烈火大陣之中,作為陣眼,可以掌控這座大陣,”杜子平接著說道。
“我知道了,這十二隻陰靈與這道真龍之氣合體,奪舍這錦衣男子,但它們又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瓊娘皺起眉頭。要知道這十二隻陰靈本是十二個不同之人,怎能合體呢?
“這一點也在楊清山意料之中,這十二隻陰靈本不可能合體,但那真龍之氣與它們本屬同源,以真龍之氣為媒介,便能做到這一步。”杜子平說道。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這錦衣男子有什麼樣的本事,能破開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呢?”杜子平對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這錦衣人是天音院門下,天音院是兼修佛魔兩道,在大涼國也是如同天一門等在玉龍帝國的存在,有這樣的手段,也不足為奇,”瓊娘說道。
“不對,這錦衣人的實力未必強過你我,還是胎動期,而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是以靈界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殘圖修改而成,威力雖不及原陣一成,但也不可小覷,即便是金丹期的修士,能破開此陣的,十個中都難以找出一個來,”杜子平搖頭道。
他卻是不知,楊清山設想雖好,那真龍之氣卻是一個託大,自身先出手,結果這白骨劍失陷於錦衣人的手中,迫使它不得不與十二隻陰靈合體,否則這錦衣男子逃離之後,它便會自動迴歸白骨劍內,任憑對方處置驅使。
“這真龍之氣已有靈智,又掌控這十二都天烈火大陣,十二陰靈皆聽命於它,它自是不肯與這些陰靈合體,楊清山做到這一步,可以說得上是萬無一失,”杜子平繼續說道,他猜不透錦衣男子是如何破陣,便放過不想。
“但這楊清山仍有擔心,萬一這些陰靈與真龍之氣合體,楊家後人便危險了。他對這斬龍訣與十二隻陰靈瞭如指掌,便留下這神通符,作為後手,專門剋制它們。”
“只是十二隻陰靈與真龍之氣本屬同源,一旦合體奪舍之後,應該已是金丹期修為,他在玉簡中說道,最好是等到它們施展斬龍訣時,再動用這神通符,否則未必能夠做到一擊必殺,那咱們就危險了,”杜子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