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四名馬臉老者,好不容易衝破了寒屍蟻的圍困,來到下一間密室,卻發現只有牆上掛著一個金球,除此之外,室內竟空無一物。四人正驚疑不定,空中傳一陣龍吟虎嘯之聲,那金球也突然旋轉起來,化為萬道金光,向這四名老者射了過來。
那為首的老者急忙把銅鏡祭出,空中金光微微一頓,卻再次湧了過來。老三吃了一驚,叫道:“快把法力傳來大哥!”
但見四人一人一隻手搭在前一人的肩頭,一股股充沛的法力將注入為首的老者體內,銅鏡陡然放出一片霞光來,將萬道金光定在空中。
這萬道金光倏地聚在一起,化為一隻金色手掌,直拍了過去,砰的一聲,那道霞光便被震散,緊接著喀嚓一聲,銅鏡裂成數片,餘勢未衰,向這四人橫掃過去。
老三臉死如灰,顫聲叫道:“這是金剛手,是金丹期高手的神通!”卻見老二騰空而起,頭頂鑽出一條一尺多長的青蠶來,那青蠶一張口,身子便長了兩丈有餘,一口將這隻金色手掌吞入,迅速縮小,又鑽入那老二的體內。
餘下三人臉色大變。“二哥”,“二弟”,聲音極為悲痛。“你們快去下一間密室,”老二急忙叫道,卻見眼眶漸漸開裂,鮮血流了下來。那三人狂吼一聲,眼中流下淚來,象三頭負傷的野獸,竄出這間密室,這三人的身影剛剛消失,就聽見身後一聲慘叫,那老者的身體四分五裂,連同那隻青蠶屍體殘骸,濺在地面之上,形成數灘血跡。
那隻金色手掌飛上半空,叮的一聲,又解體為萬道金光,在空中一轉,又凝成一個金球,掛在牆上。
這四名老者,連同被杜子平斬殺的那人在內,是五兄弟,共同生活了一百多年,正是手足情深,知是老二舍了一條性命,救了大家,否則在金剛手神通之下,這四人絕無生還的可能。
這老二修煉的是蠱道,數十年前,無意得這條上古奇蟲青玉蠶。這青玉蠶渾身堅硬異常,據說達到成年期,就是法寶也無法傷其一分一毫,只是成長甚慢,而且它還有一項神通,便是隱匿術,一但施展,同階修士萬難看出,因此這老二,毫不猶豫地把它煉為本命蠱蟲。
這本命蠱蟲一成,日後進階金丹期,有了這兩項神通,幾乎可以橫掃同階,只是有一個缺點,就是不能再煉製本命法寶。但這對修士而言,什麼樣的法寶,可以媲美這青玉蠶呢?
那青玉蠶現在還是幼蟲,遠遠沒有達到法寶難傷的地步,但也能抵禦這金剛手片刻,給這三人掙得逃命的機會。否則縱然那老二捨身,也無法困住這金剛手神通半分時刻。
只是他三人這般過了一關,下面還有兩道關口,還能過得去嗎?就算過去,又能剩下幾人,這三人心中不由得泛出了一陣陣的悔意。
這悔意尚在心頭縈繞,這三人已到了下一間密室,只叫得一聲,“苦也”。一座小山似的巨石從天而降,將這密室塞得滿滿的,這三人竟是躲無可躲。
這巨石距地面尚有數丈,就已壓得這三人透不過氣來,“巨巖術”這三個字,還在三人舌尖打滾,一枚玉牌、一柄骨刀與一柄飛錐,便祭了出去,向那巨石迎來。
但聽得砰的一聲,這三柄靈器一觸之下,竟然同時被擊個粉碎,巨石絲毫沒有停頓,奔這三人壓了過來,這三人只得閉目等死。卻在此時,老三突然覺得身上一輕,身體騰雲駕霧般地飛了出去。他睜眼一看,那巨石落下,另兩位老者被壓成一團肉餅,自己卻穿過一道牆壁,來到一座大廳之中。
這間室四壁空空,什麼都沒有,他顧不得傷心悲痛,緩緩地說道:“在下紅木嶺陰九龍,哪位前輩相救,請現身一見。”隔了半晌,無人回答。
陰九龍心下狐疑,又張口說道:“前輩神通驚人,這嶺南楊家藏寶,在下已無半分想法,只是想參見一下前輩的金面。”他心下暗想,穿牆術雖是小道,但這洞府之中禁制非同小可,這位前輩將這等小術施展我的身上,救我一命,神通委實可怖。
他見仍無人回答,又道:“前輩既然救我一命,還請指點我出洞之法。”
這次終於有人回話,“指點出洞之法?如果我有這般本事,就不會困在此處這麼多年了。”
“前輩,你在哪裡?”陰九龍心頭一喜,急忙問道。
“你既然這麼想見我,好吧,我就現身讓你瞧個清楚。”話音一落,卻見平地裡生起一團白煙,白煙一凝,便化為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人。
陰九龍吃了一驚,退了兩步,“前輩你……”
那中年人說道:“怎麼?紅木嶺的修士還怕鬼不成?”
陰九龍聞言說道:“請問前輩……”,他腹內本有無數疑問,這時卻又覺得千頭萬緒,不知從何問起。
“你還是聽我說完了,再發問不遲,”這中年人說道:“當年我被楊清山用萬里拘魂術拘來,困在此處已有數千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