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新五軍在城南設了一個招待所.”第一個進來的偵查組長向石磊報告了他得到的情報.
“城南有個招待所.是新五軍的.你親眼看見了.”石磊一連說了三個疑問句.這實在太讓人意外了.城裡有一個招待所.城外怎麼還有個招待所.新五軍設兩個招待所幹什麼.孫殿英有多少客人要招待.一個招待所還住不下嗎.石團長滿腦子都是疑問.
“我親眼看見了.”偵察組長立刻向團長表示這則情報的可靠.“招待所門口掛的有牌子.還有新五軍計程車兵把門.我們的人過去試了.招待所不接待普通百姓.從門口進出的有穿便裝的.也有穿軍裝的.看樣子很像游擊隊.我向招待所周圍的當地百姓打聽了一下.這些人很可能是工農武裝那邊的人.”
“工農武裝.”石磊倒吸一口涼氣.孫殿英竟然和那邊的人也有聯絡.這問題可就大了.“你去把咱們的人都撤回來.那邊不要再留人監視了.”這種事情太敏感.石磊已經感覺到這次偵查有失控的危險了.
“是.”偵查組長答應一聲.轉身就出去了.團長的臉色這麼鄭重.他得趕緊去傳達命令.馬上把人撤回來.
接下來一個個偵察小組的負責人挨著個兒的進包間向石團長彙報情報.那些來了茶館卻沒輪到進去彙報的.就在外面大堂裡要了茶水點心坐下來吃喝等待.這下茶館掌櫃的更高興了.這位客商做的是啥生意呀.怎麼有這麼多客戶.
客戶來得越多越好.人越多.他賺的也越多.掌櫃的乾脆在門口掛上了“暫停營業”的牌子.專門接待這位石掌櫃的客戶.其他人一概不招待了.
偵查員們彙報的情報五花八門.孫殿英有幾個老婆小妾.都叫什麼名字；新五軍的軍部在縣城裡都辦出過什麼引人注意的事兒；新五軍的幾個師都駐在什麼地方；孫殿英多長時候要抽一回大煙.
事無鉅細.宗旨就是隻要和新五軍.和孫殿英有關係的情報這些人都蒐集了些.石磊也不分重要與否.每個人彙報上來的他都記到了小本子上.這樣既是對偵查員們工作的肯定.也能保證不漏過任何一條有可能重要的情報.
一直等到天都快黑了.茶館裡面坐著喝茶吃點心的偵查員已經差不多全走完了.茶館掌櫃的開始抹桌子掃地準備打烊的時候.門口才又晃進來一位戴禮帽的.
“喲.暫停營業了.掌櫃的.你們這兒打烊了.”這位問著掌櫃的話腳步卻是不停.兩步就邁了進來.
“哎哎.你這人.知道打烊了還進來.”掌櫃的有點不滿意了.“我這茶館被包場了.今天只接待石掌櫃的客戶.您要是來找石掌櫃談生意呢.就請進包間.要不是呢.那就對不起.請回吧.明天再來.”
大堂裡還坐著兩個偵查員.這兩位是跟石磊一組那五個人中的兩個.另外包間裡坐著個石磊.茶館外頭還有兩人在警戒.來了新五軍的地盤搞偵查.石團長行事相當謹慎.
“這位也是我們掌櫃的客戶.來找石掌櫃談生意的.”大堂裡的偵查員及時替進來的這位做了說明.
“喲.原來這位也是客人.呵呵.怨我眼拙.那就快往裡面請.包間在那邊.哎.敲開那個門就是.”掌櫃的看見來的人都是敲門之後才進去的.就提醒這個新來的.要進去得先敲門.
“噹噹噹.”
“進來.”
偵查員推房門進到包間裡面.石磊用手一指.示意這位坐下說話.桌子上放的有茶壺茶碗、果盤點心.進來這位也不客氣.抓起茶碗咕咚咕咚先是一仰脖把茶杯裡的水一飲而盡.抹了一下嘴角就開始彙報今天的發現.
“城北楊家灣有個新五軍的招待所.”偵查員彙報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事.石磊現在反而不驚訝了.臉色平靜如常.就好像是聽說這裡的茶喝著很解渴一樣.
“招待所門口掛著牌子.大門外頭有士兵把門.我過去一問.他那個招待所不接待普通老百姓.我就想呀.招待所是軍隊開的.既然不接待老百姓.那肯定就是專門招待新五軍部隊官兵的.人家既然不待見咱.那咱就走唄.”偵查員又倒杯茶喝了一口.
“走出去幾十步之後.我又隨便回頭看了一眼.剛好看見招待所裡出來個人.個不高、有點胖.上嘴唇好像留著一撮衛生胡.這人一出門口就衝後面送他的人鞠躬.好像很客氣地說著什麼.我感覺門口的守衛士兵在看我.就趕緊走了.不過那地方我記住了.就在城北楊家灣.”
“楊家灣.招待所.衛生胡.你還能找到地方嗎.”得到手下肯定的答覆之後.石磊輕輕一拍桌子.“今天晚上咱們去連夜偵查楊家灣招待所.”新五軍在不同地點一連設了好幾個招待所已經引起了石磊的懷疑.現在又聽說其中一個招待所裡面出現了疑似日本人的客人.偵察團長哪兒還按奈得住.
“是.”偵查員起身應是.
月亮在雲層裡時隱時現.遙遠的天邊幾顆寒星頑強地顯露著身影.雖然不是月黑風高夜.這種有云彩的夜晚能見度同樣不高.石磊和他的偵察員們就躲在離楊家灣招待所一百多米外的陰影裡.靜靜的觀察著那個門口.
招待所門前亮著一盞電燈.燈下頭那四個站崗的新五軍士兵抽著煙、閒聊著.打發著夜色中的無聊.除了這四個站崗計程車兵.大門口連一個行人也沒有.
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一個小時.兩個小時.時間比蝸牛爬的還慢.潛伏過程中不能抽菸.不能隨便移動.甚至連話都不能說.眼睛盯著招待所大門口的燈光.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生怕進來或出去什麼重要人物一眨眼的功夫誤過去了.
好在石磊這回不是一個人來的.為了監視這個招待所.偵察團長一口氣調過來十組偵察兵.偵查員們輪流值守.不上崗的人就抓緊時間休息.以保證執行任務的時候精力充沛.
“咔.咔.”幾聲響.剛才還是懶懶散散的四個守門兵突然打起精神站好了位.有動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