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剛要端輸液架的時候,忽然,就見娟娟眼睛一亮,她大睜著,似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冷不防掙脫了高海清母親揪著她的衣領,一下子撲到那個人的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雙手,一邊拼命地搖晃,一邊大聲地呼喊道:
“……爸爸?……是爸爸呀……你怎麼在這裡……”說話間,娟娟的眼角一下子湧出了淚水。
屋裡的人頓時瞪大了眼睛,一時都愣住了。
大家都眼睜睜地看著被娟娟叫做“爸爸”的這個人,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被娟娟稱呼為“爸爸”的這個人,見了娟娟,也是愣在了那裡,他一動不動地站著,臉上的表情,現出一片茫然,只是怔怔地看著娟娟的臉龐,似乎半天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這個女孩子,究竟是在說著什麼。
“……你……你剛才叫我什麼?爸爸?你……你是誰啊?”
這個人兩眼迷茫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子,極力地回憶著什麼。
“……爸,你……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連我也不認識了?我是娟娟呀……”娟娟大睜著兩眼,張著嘴,吃驚地望著他,同時,她的兩手,猛烈地搖晃著那個人的手臂,驚訝地叫道。
這時,絡腮鬍也眨著眼睛,盯著被娟娟稱呼為“爸爸”的這個人。見他半天只是呆呆地愣在那裡,並不認娟娟,他疑惑著,稍微遲疑了一下,便走了過來,看了看那個人,問道:
“……你進來的正好,這孩子惹上人命官司了,把我的侄子給踩到水裡了。現在,我們正愁著找不見孩子的家長呢。我問你,她是你的女兒嗎?”
那個人眼睛裡流露出一片茫然,他呆呆地看著娟娟,又看了看絡腮鬍,似乎是自言自語地反問著:
“……官司?……女兒?……怎麼回事?她是我的女兒?”
絡腮鬍一看那個人的反應竟會是這樣,不禁哈哈笑了起來。之後,便不再理會那人。他一把抓過娟娟的胳膊,拉了過去,晃了晃,嘲笑著說道:
“……你這個黃毛丫頭,竟想起在我面前耍花樣了?你惹下人命官司,想找個替罪羊,逃脫責任?告訴你,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再說,即使想逃脫責任,那也沒見過像你這個樣子的,隨便到處亂認爹的?你怎麼不叫我一聲爹呢?你以為你叫人家一聲‘爹’,人家就肯認你這個閨女,替你擦屁股呀?哈哈,別想美事了。要是他肯認你這個女兒,我也就省事多了,不再找你的麻煩,直接找他理論好了。”
周圍的那些小青年,也鬨笑起來了。
“就是,你叫我一聲‘親爹’,我便認你這個閨女。”
“對,你叫我一聲‘親大爺’,我也給你分擔點,哈哈哈哈……”
娟娟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又羞又怒,並不理會那些傢伙,她還是呆呆地看著那個人:
怎麼回事?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嗎?
她又使勁揉了揉眼睛,沒有看錯人啊?眼前的這個人,不就是她的繼父劉春江嗎?而且,這個地方,又屬於河西縣,娟娟雖然不大,但是她也知道,河西縣水泥廠,本來就屬於遼源水泥集團下面的一個控股子公司,所以,他在這裡出現,也不是沒有可能的。過去他就在這裡工作的。娟娟這樣想著。
“爸,你……你難道……難道你不管我了?”娟娟看著那個人,簡直要哭了。
那個人還是呆呆地站在那裡,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娟娟。但也並沒有進一步的反應。
其實,過去娟娟在家裡的時候,對於劉春江這個繼父,雖然她媽媽薛柯枚一直讓她改稱“爸爸”,但是,由於娟娟對劉春江的感情很複雜,所以,娟娟一直也不好意思改口,她還是像往常那樣,只是叫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