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下了車走了。
薛柯枚看了看蘇秀玲,問道:
“咱們怎麼走呀?我看先去賣打字機去吧。完了咱們一塊兒轉轉?”
蘇秀玲點點頭,“好吧,反正就這些事兒,咱們方便怎麼來。”
小車庫的這些司機對市裡的大街小巷都很熟悉,所以,姜常貴直接就把他們拉到了一個專門集中賣文化用品的市場上,然後找了個陰涼的地方把車停下來。之後,劉春江等三人就進了商場轉去了,司機則一個人閒逛去了。
三個人轉著,薛柯枚和蘇秀玲都是女人,對產權挑的很認真,而劉春江只是在後面跟著,他對這些東西不懂,也不感興趣。很快,蘇秀玲便看好了一臺打字機,薛柯枚也沒有什麼意見。“你覺得這個東西怎麼樣啊?給參謀參謀。”蘇秀林問著劉春江。
“看樣子倒是不錯,不過我對這些東西也不懂,你看著好就把它買下了吧。”劉春江說的倒是實話。
買完了之後,劉春江抱著打字機的箱子,來到了汽車跟前。車門大敞著,司機姜常貴早在車裡面坐著,他一邊抽菸,一邊用一本雜誌當做扇子搖晃著,見他們來了,就把汽車的後蓋開啟。
這件事情辦完了,剩下的就是買薛柯枚所要買的東西了。
這次會議要買的東西還真不少,大到會場主席臺的幕布,會標用的紅布、紅旗;小到參加會議的代表所需要佩戴的胸卡,標牌、檔案袋,以及圓珠筆等等這些瑣碎的東西,很快,汽車就裝滿了。
有些東西還需要提前定做,薛柯枚每到一個地方,就拿著了一個小本本,詳細地告訴商家,需要注意的事項,比如質量要求,規格,還有送貨的時間,等等。
劉春江看著薛柯枚認真的樣子,對站在一邊的蘇秀玲悄悄說道:
“看不出來,薛柯枚的心真是很細呀。”
蘇秀玲點點頭,她深有感觸地說道:
“是啊。你沒有感覺到嗎?咱們機關的這些人,性子都很細緻,時間長了,也就變得有些膽小謹慎,放不開了,就沒有那種從基層上來的幹部,敢於大刀闊斧的那種闖勁了。沒辦法,這都是環境逼出來的。因為你乾的就是這些婆婆媽媽的這些細緻的活,來不得一點兒粗心大意。你要是不細緻,輕者,你要挨領導的批評;重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這些事例太多了,想當年,薛柯枚畫報頭的時候,不就是因為她畫的那個工人的手指頭,讓王雪飛給抓住了把柄了嗎?還有,按說這事情我不該提起,你那次大字報的那個問號,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嗎?”
劉春江點點頭。不同的環境,造就不同性格的人。他有些明白了,為什麼機關裡面的人,說話辦事處處都很謹慎,比如接個電話該怎麼回答;對外面來的人,該怎樣回答他們提出來的看起來似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問題,看來就是因為教訓太多了。
時間快到中午了,薛柯枚看了看錶,說道:
“上午也就是這樣了,剩下的東西下午再接著買吧。省的他們兩個人在那裡乾等著著急。”於是,幾個人坐車來到了市總工會的大院。
只見柳鶯鶯和王雪飛兩個人,正在大樓門前的站著乘涼,見他們的車來了,便開始往這邊走。
劉春江細心地發現,王雪飛的臉上明顯帶著遮掩不住的興奮。當他來到汽車跟前之後,便很紳士地先把車門開啟,請柳鶯鶯先上了車
座位還是和來的時候一樣,薛柯枚和蘇秀玲兩人坐在了車子的最後一排,中間早就給他們兩個空好了,目的就是想讓他們坐在一起,好給王雪飛創造一些接近柳鶯鶯的機會。
柳鶯鶯看了看留給她們的座位,知道這都是蘇秀玲故意出的餿主意,她衝著蘇秀玲皺了一下鼻子,蘇秀玲則佯裝什麼都不知道,其實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而再看柳鶯鶯後面的王雪飛,正咧著大嘴笑著......
薛柯枚看著他們三個人一個個表情各異的樣子,差點忍不住笑出來,她趕緊把頭轉向了車外了......
司機姜常貴開口問道,:
“咱們中午準備到哪去呀?”
王雪飛剛要開口說話,蘇秀玲搶在了他前面說道:
“你看著走吧,你對市裡的這些飯店比我們要熟悉。”
車裡坐的這些人,要說年齡和職務,還就屬蘇秀玲大,所以,她主動說了出來。
這話不假,小車庫的司機,雖然不能說每天都要進城,但三天兩頭進城那可是很正常的,所以說,他們對市裡的這些大大小小的飯店,飯好飯賴,味道怎麼樣,服務態度怎麼樣,比誰都要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