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歷實戰的檢驗,不會知曉自身的實力。龍陽如初涉水潭的少年,直到下水之後,才知自己的身高。水並不深,也許只能達到他的腰際。
起先,他只知自己有能力與魂官一戰,並沒有想到可以一拳擊敗右魂官,並可以輕鬆收服他。
此時,左魂官心中只有一個字,那就是逃。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與龍陽一戰。但以龍陽將右魂官從原地莫名消失的能力,讓他心驚,成為壓倒他自信的稻草。
逃,是左魂官心中最後的希望。只要能逃離這座山峰,他有信心能夠快速的與其他隊伍聯絡上,就意味著他可以逃離生天。
逃?
龍陽可不會給他這機會。收取右魂官的魂魄之後,龍陽轉身飛縱,棋步步法用到極盡,霎時就與左魂官僅有幾步之遙的距離。龍陽用出的,是棋步的馬步,一日之遠,策馬即到。
左魂官實力非虛,任何鬼魂能夠做到他的位置,皆非易事,需有偌大的功勞做鋪墊,還必須有相當的實力為基礎。左魂官當然不例外,他有實力,逃跑應該沒有任何的問題。當然,那是他自以為的。
眼見龍陽快速臨近,左魂官立刻消失在原地。
等他出現時,已經在山腳之下。他沒有回望,再次拼命的逃亡。這一次瞬移,幾乎用盡他所有的魂力。因為他認為,只要距離夠遠,龍陽定然不能追上他。
“跑啊!”攔住他去路的並非龍陽,而是與他剛剛分別的右魂官。
“你?你不是?”當右魂官出現在左魂官面前時,他的三魂已去其二。右魂官消失時,他已經喪失任何信心,只顧逃跑。如今,右魂官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他再無法接受。更有的是,右魂官竟然截住他的去路。
“我?我如今不用你擔心,你還是想想自己吧!”右魂官只是堵住去路,並沒有對左魂官做出任何攻擊。
“你到底還是不是右魂官?”左魂官揉揉眼睛,他心內明白,此時此地的右魂官已經不是之前的魂官。但他還是忍不住的要問,不由自主的問道。
“剛剛還是,如今已不是。”右魂官坦誠的說。他剛才受了重傷,現在卻沒有一點受傷的樣子,隱隱中魂力還有提升。
“你忘記魂將交代的任務嗎?如果我們沒有完成,會死的很難看!”左魂官低吼著喊道。他說的是事實,如果沒有抓獲或者擊殺龍陽,他們必然生不如死,死後亦不能重生。
本來所想,並非與現實相符。初始,他們被迫進入魔魂林,魂命尚在生死之間。不為別的,只為爭得一絲活下去的機會。後來,他們為了獲得功勞,為了以後的榮耀,冒險孤隊追殺龍陽。
誰知他們被龍陽逆殺,只剩下一個魂官,就是左魂官。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鬼魂亦相同。
“呵呵,你還想著東皇?他不會顧及我們生死的。左魂官,老哥,你想想,為何是我們進入魔魂林,而魔魂將在外守候?”右魂官站立在魔魂樹之下,他沒有前進也沒有後退,言語句句擊打在左魂官的心坎。
“你順服了龍陽?”此時,左魂官終於明白了。剛開始,他只是懷疑,如今終於說服了自己,相信了眼前的現實。
“不是我順服了龍陽,龍陽而是我的主人!”右魂官說完,不再言語,因為有人來到他的身側。
“還要比比嗎?”龍陽轉過身來,朗聲問道。
“無法比!但我罪惡深重,也許你不能夠容我。”左魂官沒有受降,他自知因果難消,現世未報,陰界終來報。
“那他呢?”龍陽沒有正面回答左魂官的問題,順手一指身側的右魂官。
“他?我,我比他更甚!”
兩個魂官,率領著魂兵和孤魂搜尋與追殺龍陽,自進入魔魂林以來就沒有停止過。但,這不是他們的所有罪行。
生前,他們身負人命,最終惡有惡報,死在朗朗乾坤之下。死時,他們後悔不已,可沒有重來之機會。死後,他們衝破重重的關卡,憑著生前之惡,晉升到魂官級別。
生前,雙手沾滿鮮血;死後,全身的魂力皆來自於無數的孤魂。若說他們的罪惡,死後並不低於生前。
“生前為惡徒,死後化厲魂;若能悔改之,未嘗不重生?”龍陽面無情緒,只是看著左魂官,等待著他的選擇。
若論兩個魂官的惡行,龍陽必會立刻滅殺他們。但,龍陽所做的,並不是滅殺所有的鬼魂。鬼魂歸於陰間,只因為他們世間的肉身已經消失,無論生前有多少的罪行,畢竟已經身死。
陰界,比陽世間更加黑暗,存於陰界的鬼魂若不能趟過陰河,只能聽命於東皇,成為他所掌握的黑手。左魂官與右魂官,算起來也是受害者。
如兵魂所言,孤魂不算魂,極多數成為陰河的養料,成為其他鬼魂晉升的踏腳石。能從孤魂成為魂兵的寥寥無幾。何況是魂官呢!
罪惡的源頭來自於東皇,東皇之下,幾乎都是受害者。
雖然並非所有的鬼魂生前皆從惡,雖然並非所有的鬼魂在陰界都作惡,但魂官級別都或多或少做過不良之事。若都滅掉,又哪來的大惡大善之說。龍陽做的,就是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