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邪沒有理會他師叔所說的話,在他師叔離去後便離開了平關,著手回翼郡的事宜。
他要去見三娘,於雲舒,即使有萬分之一復活的可能,他都願意去冒險。
“大人,與靖的博弈……”
護衛提醒的隱晦,君邪卻聽出言下之意,即兩軍博弈,他擅自離去不僅損士氣,還可能引易楓問罪。
可君邪實在不願等,他道:“王上這邊我自會處理,至於平關,你們時不時騷擾,製造我還留在平關的假象就好,待周利他們在靖中鬧騰之時,我自會回來。”
君邪去意已決,護衛也再不能勸什麼,只道:“那大人一路小心。”
他們也想隨君邪回翼郡,可君邪不肯,只說一人方可快去快回。故而護衛就此向君邪道別。
策馬揚鞭,捲起一陣煙塵。
幾日過去,因消耗過度而昏迷的易楓終是醒了過來,只是他睜著眼卻沒叫沒喊,沒有驚擾身邊守候他的人,靜靜看著昏暗的帳,發呆。
帳上,光與暗時不時跳動,是映著的燭光,想來此時應是晚上。
一心滿是復仇的“孤魂”,終是沒能去得了地府,還遊蕩在人間半死不活著。半死不活,也是活。活著,就有煩惱。
他本應拼死殺掉凌恆、凌嶽等人,報了仇,了了願,不再世間逗留才是。可最後,他放走了凌恆,救了穆菀青,這是一筆糊塗賬。
死了,一了百了最是好,活著,他將如何面對穆菀青。
劍吻她的頸,她於死亡裡舞蹈時,易楓與她互訴衷腸,因為她真的進了易楓的心,可如今活著,又當如何?她可是仇人的妹妹,仇人的侄女,易楓又要怎麼面對她。
易楓輕嘆,心底已不知如何是好。
“你醒了。”
他的輕嘆聲喚醒了身邊的人,那人僅是淡淡問了一句,言語裡沒有驚喜,如同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易楓望向她,點點頭,看著她有些憔悴的容顏,易楓心底一暖,道了句:“謝謝。”
她起先一愣,反應過來後僅道了句:“不必。”說完,起身離去。
不愧是羽國的公主,做事幹淨利落,僅不過幾句就話就轉身離開。
易楓心底沒有問責,相反還很感激,他曾對沅芷拔劍相向,而今又為穆菀青死戰夏國,這不成對比的前後,沅芷還願照顧他已是仁至義盡。
想到這,他不禁嘲笑自己的失敗,身邊成雙成對皆是恩恩愛愛,而他喜結兩人卻都不討好,一個情,卻是苦情;一個利,還夾雜著恨,到最後,他成了孤家寡人。
看來,情於他太過遙遠,不管親情、友情,乃至愛情,他都不曾完整擁有。而欲又離他很近,近到唾手可得,說權欲,他已是一國之君;說**,他迎娶兩位公主皆傾國傾城,其中一位更是名揚大陸。得失間,似乎已經被安排,欲求而不得。
與此同時,君邪已經趕回了翼郡。他一路日夜兼程,於此夜終於是回到了翼郡。
“你怎個回來了?”
君邪回翼郡便先尋上了葉清川,葉清川見君邪,心底不免有些驚訝。
君邪道:“事發突然,回翼郡辦點事。”
葉清川沉默了會,問道:“是為生靈鼎而來?”他見生靈鼎將穆菀青復活的一幕,聯絡君邪連夜趕
來便猜了個七七八八。
可君邪卻搖頭道:“不是,是為那個謫仙而來。”
“三娘?”
“對。”
葉清川沒有問為什麼,而是問:“王上知不知道?”
“不知道,我也不想他知道,不過即使他知道,我也做好了讓他知道的準備。”
說得拗口,好在葉清川腦子轉的快,不然真可能被繞進去。
“我明白了,我立馬聯絡,就今夜,過完你立刻回陰山。”
君邪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