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日,葉清川覺得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便也走出了屋。許久沒再見太陽的他突然又再見陽光,猛地有些不適應。所以,他便靠著門坐下,先讓自己適應適應。
“葉大哥,你怎麼出來了?”
自那日顏靈雨投入葉清川懷裡哭泣後,葉清川除了喝藥吃飯的時候外,便再沒見顏靈雨主動來找過他。
葉清川知曉小姑娘臉薄,也不揭穿,可也沒想到此時她會主動詢問。
抬頭便見小姑娘眼裡的關心,葉清川心底一暖,道:“我已好得差不多,就是出來走走。”
“葉大哥……”顏靈雨原本還想說什麼,忽然驚呼一聲,“我忘了還在煎藥呢!”
說完她轉身急急忙忙進旁邊的一個茅草屋,不過一會,便端著一碗藥出來,道:“葉大哥,你先把這藥湯喝了吧!”
葉清川道:“我受得是外傷,這藥就算了。”其實他是真心覺得這藥苦,實在是不想喝。
可顏靈雨卻不依不饒,道:“這雖然是外傷,可內部調理卻必不可少。”言罷,她狐疑的看著葉清川,問:“葉大哥莫不是怕藥苦?”
顏靈雨可是記得葉清川第一次喝藥時的模樣,緊鎖著眉頭一副捨生取義的勉為其難,誰看都能猜出幾分。
葉清川自是不願被顏靈雨小看,忙道:“我怕?無稽之談。”說完,他便一把將碗奪過,頗有一番風蕭蕭兮的悲壯。
可聞著這刺鼻的味,葉清川仍不願一口飲盡,遲疑了會,建議道:“靈雨,要不你也喝一點?”
顏靈雨微笑著道:“我喝來做什麼?我又沒有生病。”
葉清川一本正經道:“有書雲:與其救療於有疾之後,不若攝養於無疾之先。又有人道:身養性謹務其細,不可以小益為不平而不修,不可以小損為無傷而不防。還有人道……”
“停!”顏靈雨苦笑道:“葉大哥,我喝還不成嗎?”
葉清川笑道:“好靈雨。”臉上卻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
而就顏靈雨轉身之際,葉清川又問:“靈雨,你去作甚?”
顏靈雨答道:“聽葉大哥的話,去盛一碗湯藥。”
葉清川急道:“怎那般麻煩,來,喝我的!”
他可是絞盡腦汁想喝少點乃至不喝的,豈能就此半途而廢。只是葉清川光顧著“脫離苦海”,卻沒注意到他話的歧義。
卻見顏靈雨紅著臉道:“葉大哥,這是給你盛的,靈雨怎麼能喝?”
“這有什麼,快喝吧。”說完,葉清川注意到小姑娘的臉又紅了幾分,才發現話裡的歧義,可事宜如此,他只得硬著頭皮繼續慫恿顏靈雨。
顏靈雨顫巍巍的接過碗,小喝了兩口,後留下一句“我去做飯。”便逃了去。
望著逃去的小姑娘,葉清川不禁又笑了起來,下意識的就抬手準備喝藥。
而就這時,他忽然愣住,才想起來這藥剛剛顏靈雨喝過,若他再喝,豈不是……
鬼使神差下,葉清川竟然淺嘗了一口。
真苦!
再沒任何猶豫,葉清川將這碗草藥倒去了一旁,而心
虛的他在左右觀望後還裝出一副喝完的模樣,實乃無恥之尤。
過了一會兒,顏靈雨就把一鍋熱氣騰騰的粟米粥端上了桌面,又牽著盲眼的母親來到桌前。
這是葉清川第一次見顏靈雨的母親,雖說她的母親已雙目失明,可仍不失她本該擁有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