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大名,你喚我一句王哥就好。”
這自稱“王哥”的頭兒卻是豪爽,一句話便讓王雲覺得親切。
王雲本想再謝過,可惜力不從心,也就口頭說了聲:“多謝王哥。”
那王哥也是心細之人,見到王雲剛剛那輕微的顫抖與不禁意的皺眉,便知王雲想謝過他。再等王雲直接說出心中想法,王哥便知自個所料不錯,開口道:“相遇是緣,謝個什麼?兄弟莫做那矯情之事。”
王雲聽言,輕輕的點了點頭,算是應了王哥的話。
王哥又跟邊上的人吩咐了幾句,隨及對王雲道:“兄弟先休息,有事便尋棉子。”
原來那小哥名叫棉子,王雲不禁覺得好笑,但還是認真的說道:“多謝王哥,棉子。”
王哥點點頭,便離開回了隊伍。而棉子在旁笑道:“有事吩咐一聲就好。”
“多謝。”
棉子擺擺手,並不在意王雲的客套,牽著馬又隨著眾人前行。
王雲躺於搖搖晃晃的“敞篷”馬車之上,只覺得陽光刺眼,又是身心疲憊,便閉了眼。
“罷了,既然地府不收,那便以遊魂之身再苟活幾日,至少也得給兄弟們個交代吧。”王雲心中想著,不知不覺又昏睡了去。
“兄弟,兄弟。”
不知睡了多久,王雲隱約聽到有人在他耳旁呼喚,便緩緩睜了眼。
“棉子?”
入眼,卻是那為他牽馬,照顧他的小哥棉子。
“兄弟,”棉子手捧著一碗,“吃飯了。”
王雲這才發現已是黑夜,不想他不知不覺竟然昏睡了一天。
“多謝。”王雲本想起身接過碗筷,不想稍一動全身便是痠麻疼痛,王雲不由倒吸了口冷氣。
“兄弟不急,我來餵你。”棉子見王雲這般,忙用空餘的另一隻手輕按住了王雲。
上過戰場,見過生死的人如今吃飯也要人喂?可笑。王雲對棉子的勸解毫不理會,緊咬著牙勢要起身。
棉子見王雲這般也是急了,只得將碗筷放於一旁,先扶著王雲起身。
在棉子的幫助下王雲終於坐在了馬車上,卻背靠著擋板不斷喘息。王雲臉色蒼白,咬牙忍著渾身帶來的疼痛,換了一種姿勢,他需要緩一會。
幾息後,王雲慢慢的適應了這種背靠躺坐的姿勢,慘白的臉也露出了一絲笑容,顫巍巍的伸手接過了棉子遞來的碗筷,“多謝棉子小哥了。”
棉子卻是不滿,道:“你這人怎麼這般倔強,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使我餵你又何妨?”
王雲笑道:“若我這人不倔幾分,可能你們也不會遇到我了。”
棉子沒有再說話,在初見王雲之人,他們所有人都以為王雲已是個死人。披頭散髮,面色死灰,渾身泥濘與傷痕相交,不少傷口都已經化膿腐爛,或許死人都要比他體面三分。就這般,王雲還是奇蹟般的活過來了。
而王雲最令棉子等人佩服,最令眾人印象深刻的便是他們頭兒的一段話,“從此地某些痕跡看下來這裡曾經發生過廝殺,但如今除了滿地的刀刃卻不見任一屍骨,可見定是此人將他們安葬在了他面前的土
堆之中。再看他身上的傷勢,便知他也是死裡逃生。即是死裡逃生還能以傷殘之軀送兄弟最後一程,這份情雖不及那上刀山下火海,但也不遠了。這位兄弟值得敬佩。”
便也是如此,王哥棉子等人才會對王雲多有照顧,因為這份情誼值得敬佩。
“棉子小哥?”王雲的一聲呼喚驚醒了神遊的棉子。
“哦。”棉子下意識的接過碗筷,卻發現王雲並沒有吃多少,“怎麼不吃?”
“王雲背靠著微微喘息,“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