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木門前,一臉皮起褶,眼珠渾濁,頭髮花白的老者愜意的斜躺在藤椅上,目光頗為感興趣的看著獨目青年與楚動天。
對於獨目青年老者自然是知道的,獨目青年能夠在眾多譏諷與議論中無視所有,徑直前來,老者能夠理解,但對於更年輕的又是陌生面孔的楚動天也可以忍氣吞聲,老者就有些意外了。
畢竟,年輕氣盛這四個字並非憑空而來。
“學生方遠挾師弟楚動天見過顧老。”獨目青年示意楚動天跟著行禮。
顧老微微點頭,“是帶這小傢伙前來挑選功法的吧?”
“正是,小師弟,將身份令牌交給顧老過目。”
“是!”楚動天上前,從衣袖內取出殘峰弟子的身份令牌,雙手呈到了顧老面前。
顧老卻沒有立刻去接,而是懶懶的道,“小傢伙,你不生氣嗎?”
“生氣?”楚動天一愣,繼而明白了顧老的意思。
方遠連忙向楚動天打眼色,希望楚動天能謹慎回答,要知道在楚動天面前的顧老可不是簡單人物!據說一身武道修為,在整個武院中能夠穩穩壓過的也就院主一人!而除院主外,便是其餘諸峰峰主也不見得是顧老的對手!
若非如此,作為武院立院之本,重中之重的藏經閣,又豈會交由顧老一人把守?
顧老瞥了方遠一下,並未開口斥責方遠的小動作,依舊等著楚動天回答。
楚動天自是瞭解方遠的意思,但終究還是說出了內心的真實想法,“自然生氣,學生又不是聖賢人物,被連番譏諷嘲笑,哪裡能不生氣?但師兄不發話,哪裡輪得到學生開口?而且,學生也在後來想明白了,生氣有用嗎?沒用?難不成還能隨便動手?便是可以動手,學生剛剛開闢元氣之府,還能打過那麼多師兄不成?”
“純粹找虐!”
“呵呵,你倒是看得明白!但真的只是找虐麼?你這小傢伙可是有些藏著掖著啊,至少在老頭子看來,那些剛來武院的年輕人,還是有不少打不過你!”
“除此以外,你更是小看了你方師兄!好了,不說廢話了,令牌放這,進去挑選功法吧。記住了,武院所有修煉元氣的功法和蘊氣境的武技都在第一樓,你可以各選一樣!至於能選到什麼貨色,就靠你自己的眼力了!一樓之上,以你目前的身份和令牌中的貢獻值,不可踏入,違者,斬!”
‘斬’字方出,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剎那席捲了楚動天,又緊隨著消失無蹤,就彷彿從未出現過。
楚動天一凜,心知顧老不是在開玩笑,連忙答應一聲,“弟子明白!”
“進去吧!”顧老不再去看楚動天,頭也不回的隨手一揮,硃紅的藏經閣大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向著兩側滑開。
楚動天不敢怠慢,趕忙踏入其中。
門外,只剩下顧老和方遠。微微沉默後,顧老嘆了口氣,“方遠,這麼久,你老師走出來了麼?”
“沒有!如果老師真走出來了,又怎會還帶著我們居住在殘峰?而且終日以酒澆愁?”
“這倒也是,有機會勸勸你老師吧。當年的事,也不能全怪院主,位置不同,看待事情的眼光也不同,有些事不是想做就可以做的!”
“顧老說的是,道理我老師自也明白,但我老師更相信一點,武者若不能勇往直前、無所畏懼,還能算武者嗎?”
“那也得看面對什麼?若明知必死,甚至不是一個人死,而是賠上千百性命,值得嗎?退一步海闊天空!”顧老搖頭。
方遠一貫冷靜的眸子卻驀然綻放出兩道精芒,但又更快的黯淡下去,“所以,顧老,我們都在忍!老師說過一句話,武者若不能無視一切,勇往直前,那就忍!忍個夠!忍到無法再忍時,自會絕地爆發,摧毀所有障礙與壓抑!那或許也是一條路!”
“這就是你們明明天資卓越,卻一直居住在殘峰,不肯醫治自身傷患,任由他人指點侮辱的理由?”顧老嘆息。
方遠沉默,良久吐出五個字,“師恩大如天!”
“好!”顧老一震,不再說話。
藏經閣內。
楚動天心中滿是震撼!
武院,不愧是被大黑狗推崇為超出特等宗門可與古老勢力比肩的存在!
單單這第一層的武道藏書目測就有數千之多,並且全都分門別類的放在了對應書架上。書架上或掛著金,或掛著雷,或掛著木,或掛著水……顯然,金、雷、水、木等字樣代表著書架上藏書的偏重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