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於汴站在茶樓上,看著周正離去,自語的道:“也沒有傳言中的那麼倔嘛?”
他身邊一個小吏,道:“大人,這件事還不能掉以輕心,要是這周御史只是糊弄,後果可不小。”
曹於汴神情一凜,道:“嗯,你盯著經歷司,還有,通政使司那邊也找人盯著,沒有我的允許,周徵雲的奏本不準進宮!”
“是。”小吏連忙答應著。
曹於汴在樓上看著周正的背影,心裡多少有些放鬆。
周正的那道奏本真的非同小可,一旦上去了,不說閹黨會撕碎他們二曹,很可能還預示著一場新的黨爭的開始。
新朝的新黨爭!
從國本之爭到現在,他經歷了太多,甚至隱約的能預見,新朝伊始,必然會是一番前所未有的腥風血雨!
周正出了茶樓,面帶微笑,在街上閒逛了好一陣子,這才慢悠悠的回府。
“二少爺,你回來了。”門房看著周正提著糕點回來,立刻開門,笑著說道。
周正笑著點頭,向他的房間走去。
兩個門房看著周正的背影,其中一個有些疑惑的道:“你發現沒有,二少爺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的好?”
另一個點頭道:“嗯,好像是,嘴裡好像還哼著小曲。”
兩人都有些不解,尋常的二少爺不是不苟言笑的嗎?
周正並不知道他在兩門房眼裡是不苟言笑,坐在書房裡,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著身前這道從曹於汴手裡拿回的奏本,笑容很是詭異。
他吃了一會兒糕點,拿起筆,開始寫新的奏本。
在周正寫新奏本的時候,都察院卻暗潮湧動,有一股驚慌氣息在瀰漫。
四川道的廊廡,有三個監察御史湊在一起,神色頗為凝重。
“你們聽說了啊?臺裡有一道奏本,將內閣,六部的大人們全數列為閹黨,就要送上去了。”
“什麼人這麼大膽子?這是瘋了嗎?”
“不知道,名字被糊了,聽說,奏本進去後院了。”
“你是說臺長?”
“噓!”
“原來如此,聽說二位大人要辭官,這是不甘心啊,想要反戈一擊了。”
“我看這是要出大事啊……”
“咱們還是先別管,看看風向再說,二位大人要是不甘心,肯定要拉不少人下馬。”
“這不止是魏忠賢,還有滿朝的大人們,足以撕碎咱們都察院了。”
“這是要變天啊……”
不止是四川道,整個都察院都在暗傳。
曹思誠很快就知道了,滿臉陰沉的盯著身前的小吏,大喝道:“是誰,到底是誰,誰傳出去的?!”
小吏一臉驚慌,道:“大人,小人也不知道,這道奏本到了經歷,經歷知道事關重大,急匆匆的送過來,小人也不知道這中間都有誰看過。”
曹思誠沒有了長者的溫厚像,一臉的陰沉,雙眼都是怒火。
曹於汴那邊說周正已經拿回了那道奏本,本來已經無事,怎麼又橫生枝節!
這道奏本傳出去,朝野那些大人物會怎麼看,這上與不上,還有什麼區別!
曹思誠心裡怒火騰騰,還有些慌亂,冷眼盯著眼前的小吏,道:“是不是已經傳到外面了?”
小吏神色畏懼,道:“應該是。”
曹思誠臉角抽了一下,現在想阻止也阻止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