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希莊趴在床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道:“沒事,他去山西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不會礙我們的事。”
周正神色微動,心道難怪田爾耕這麼久沒來找他,原來是去山西了。
周正坐在魏希莊邊上,囑咐道:“這件事你先慢慢來,我回去琢磨著具體怎麼操作。”
他想要利益最大化,不論是商業,還是官場上!
魏希莊急得不得了,催促道:“你快點,我估計那楊七少已經準備跑路了,我一定要將他留在京城!”
楊七少在京城也有不少勢力,他要是偷偷摸摸的逃走,魏希莊未必能在第一時間抓住他,所以,下手須趁早!
周正嗯了聲,站起來,道:“你好好養傷,找些人過來,那些人真的會狗急跳牆。”
魏希莊臉色一狠,雙眼通紅的看著前面,冷笑道:“在淮安府我懼他們三分,在京城,他們的死活就看我的心意!”
周正知道魏希莊已經有安排,沒有再多說,他可以回去了。
魏希莊看著周正要走,掙扎又道:“你讓他們給我弄點吃的,這一路上我都沒吃飯,快餓死我了。”
周正估計何齊壽還在後面,明天才能到京,便道:“好,我讓他們做,對了,你成親了吧?”
魏希莊又歪頭回去,道:“那婆娘帶著孩子回我老丈人那去了。”
周正哦了聲,沒有多問,下樓讓客棧給魏希莊做吃的,等魏希莊的人來了,才帶著人離開。
回到周府,周清荔剛剛送走一批人,見周正進府,眉頭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周正與閹黨沾上,周家清譽難免要受到影響,一些人已經來說話了。
周方看到周正回來,更是哼了聲,直接轉身進了房間,門重重的關上。
周清荔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站在大門內就道:“你知道輕重吧?”
周正知道,閹宦在這個時代是最受人鄙夷的,哪怕是做到了九千歲,依然被士人不屑,大加貶斥。
閹黨對清流,正人的肆無忌憚的迫害更是激起了普遍的憤怒,清流,士林間的反抗就從未停止過。
周正知道輕重,更知道崇禎上臺後的大清算。
“嗯,我心裡有數。”周正眼神堅定,語氣平靜的回答周清荔。
周清荔見如此,便點點頭,沒有多說,轉頭回去。
周正心裡暗自搖頭,跟在周清荔身後。
明朝的官場就是一個大染缸,不是你不想跟誰接觸,跟誰結怨就能孑然一身的。
周正晚上約出了田珍疏,在周府不遠處的小茶館裡喝茶。
“你想我上書陳述鹽政之弊?”田珍疏聽著周正的話,有些詫異的道。
鹽政這件事在大明朝堂上反反覆覆說了幾十年,早就說爛了,以至於無人再肯說。
周正道:“我的想法是,對鹽政進行兩頭管理,一個是鹽場,對出去的鹽要進行標識,進出有數,嚴格控制。另一頭就是鹽商,要發放許可,凡是未經允許,一律查扣,並且重罰。”
田珍疏大概能明白周正的想法,卻搖頭道:“這件事沒這麼容易,鹽場是軍戶的,要是動他們,會影響到幾十萬人。鹽商更是早就橫行天下,朝廷,地方無力去管,若是硬來,反彈之下,沒誰能擋得住。”
大明朝廷被輿論嚴重裹挾,若是鹽商反彈,還真沒誰能硬抗。
周正神色不動,道:“我並不是真的要對鹽政做什麼,只是想開個口子,敲擊一下。”
田珍疏這次會意了,周正這是要藉此機會打個伏筆。
“好,我回去就寫奏本,明天一早送入通政使司。”田珍疏也沒問周正到底要做什麼,直接應下道。
周正端起茶杯,道:“多謝。”
田珍疏端起茶杯,喝了口,道:“這個不提,聽說江西近來多事,盜匪四起,地方上畏首畏尾,還可能與匪盜勾結,朝廷有意派巡按御史整頓,你要不要趁機出京避一避?”
周正一怔,若有所思片刻,搖頭道:“不說都察院不會派我去,我手頭上事情也太多,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巡按御史也是件危險的苦差事,被盜匪所殺的也不是一個兩個,被朝廷降罪的更多。
田珍疏見周正不肯沒有多說,道:“那也是,你在京城小心,黃維懷那邊你最好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