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轟然巨響中,銀光閃爍的城牆上出現了一個進十米的烏黑缺口。此時的幾人已經在蹲伏狀態下走出了近五十米。這固然有一個個都是超人體質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城牆被破的時間比秋羽所說晚了整整五秒。
在其他人看來,不管秋羽是在用何種方式判斷城破的時間,面對連數都數不過來的密集攻擊,以及隨時變動的攻擊強度,只有五秒的誤差已經相當厲害了。
可是對秋羽來說,其實一秒的誤差也不存在,這五秒時間是刻意為自己留下的應變餘地。雖然秋羽不害怕在懸崖上舞蹈,但是不用到懸崖上去是最好的。雖然絕對相信自己,但是為預料不到的未來預留力量,也是另一種對自己的信任。
如果真把時間說得那麼精確,固然能因為運籌帷幄的高人風範再次獲得幾人的高看,但秋羽對他們態度需求的臨界值已經達到,繼續被高看最大的作用也就是耍耍帥。而為了耍帥卻需要把命賭上,哪怕輸的機率只有萬分之一,秋羽也絕對不會去幹。
秋羽一路活到現在,可不像電視裡那些以爆炸為背景瀟灑行走的主角一樣,因為知道自己不死才敢那麼幹,自己的每一次“幸運”,哪怕是命運編織的輔助下,也全都是依靠一點點資訊的收集,分析與合理運用才活下來的。而且直到現在這一刻,這些東西依然沒有出現需要用預留時間來彌補的錯誤。
那段城牆垮塌之後,過於緊張的熊人還在一個勁的往前跑,但是卻被身高還沒他三分之二的罪拉住。熊人是在發現了自己無法掙脫之後,才繼而意識到攻擊已經徹底停了下來。各種帶來死亡的音效雖未曾停息,但大小卻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由剛才就在幾米外的呼嘯變成了幾十米,不,應該是幾百米之外的低吟。
熊人想探頭看看,可是又怕腦袋一支出去就會發生爆頭慘劇。就在他猶豫間,秋羽已經被蜉蝣特帶著走到了牆頭。
“咦?居然不是黃昏旅。”秋羽表現出了少有的驚訝。
“這種完全隱形的戰鬥方式……是星夜。”蜉蝣特的驚訝不比秋羽少。
秋羽在牆頭沒受到攻擊還有著他太小,沒被對方發現的可能,可是見蜉蝣特那麼大個人也沒事,熊人已經確定危險暫時遠離了這裡。剝除危機衍生的各種情緒後,此時留在熊人腦袋裡的全是問號和驚歎號。小心的挪出第一步後,熊人便再也約束不住自己的身體,快步撲到了城牆邊。
在法則世界,即使排除各種神奇科技製品的加成,光是千奇百怪的身體也有著相當大的力量,這些力量的最直接的體現就是破壞力和速度。所以,法則世界的戰鬥節奏是相當快的。在受到攻擊時,那一大片攻擊者還在一公里以外,到現在為止總共也就過去兩三分鐘時間。而就在這兩三分鐘裡,對方已經向城牆方向推進超過了一半的距離,不需要望遠鏡的輔助也可以看清他們的樣子了。
那些東西大半都是身上披掛了各種防具,雙足行走,兩隻前肢握持武器的生物……簡單的說,就是一群不管怎麼看都和普通人形軀體無異的傢伙。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們每一個額前都有著第三隻豎立著的眼睛。
如果只有少數幾個還可以用這是在某區域中最新發現的軀體來解釋,可是當看到成千上萬不同形態的軀體上都有這隻眼睛時,神經再大條的人也會覺得寒毛直豎。
人類或者獸型的生物還算好,可那些明明全是鋼鐵結構的機械軀體額頭上也掛著一隻四下轉動,如有生命的眼球,給人的感覺已經不足以用噁心恐怖來形容。
當然,雖然這個眼睛已經相當怪異,但還不是熊人認為他們是喪屍或者惡魔的原因……
無形的力量在這群多了隻眼睛的怪物群中肆掠著,剛剛還以密集隊形前進的怪物群就像被收割機胡亂開過的麥田般,留下了一道道猙獰的空隙,每一道空隙都是由倒下的屍體填充而成。
看不到身形,看不到攻擊,看不到所在,唯一能看到的只有毀滅對手的結果。這就是創造者公司王牌力量,星夜的戰鬥方式。剛剛壓得熊人不停與死神擁抱的強大攻擊者,在星夜的力量面前別說反抗,就連如何躲避攻擊都不知道。所以,除了熊人,包括秋羽在內的所有人都如同不會懷疑麥子能反抗收割機一般,對星夜的完勝沒有絲毫擔憂。
“星夜在搞什麼?為什麼不進行遠端打擊?這樣不是找死嗎?”作為唯一見過惡魔本質的人,熊人說出了讓所有人都錯愕的話。
“你覺得星夜會輸?”
秋羽和罪問出了同樣的話,不同的是,秋羽是帶著擔憂,而罪是帶著嘲笑。
“惡魔,他們是惡魔啊。”熊人不知道該如何用最短的時間表達出自己想說的話,目光在繼續以單方面進行殺戮的戰場上停留了幾秒後,突然眼睛一亮,“你們沒發現嗎?現在被星夜輕易幹掉的全是些裝備或者身體屬於大眾貨色的雜兵,那些有賣像的可沒死幾個。”